红烛高烧,帐幔低垂,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喜庆的火红,种种布置一如寻常洞房。
绣着交颈鸳鸯和并蒂莲花的锦帐之内,身披吉服的男子衣襟大敞,乌发披散,倚床而坐,含笑看向怀中。同样一袭红装的女子柔顺地偎在他胸前,似已安心睡去。
暖融融的烛光透过红帐,为相互依偎的身影平添几分旖旎柔情。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新郎却毫无唤醒新婚妻子的急切,反倒极有耐心地等待她自己苏醒。若是旁人看见,定会对新郎的体贴赞叹不已,同时恭喜新娘选对了良人。
不过,新郎也并非毫无动作,他一手揽着佳人娇躯,另一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妻子纤细的后颈。及至喜烛还剩两寸的时候,随着一声轻轻的□□,怀中之人总算睁开了双目,映出他眉间毫不遮掩的喜色。
“羽儿,你总算醒了!”
身体没有一丝力气,视线也有些模糊,但,就算乔羽飞乍然清醒、一时片刻未能辨出这个声音,原本早已被打上重重封印锁入记忆深处只会出自某人口中的称呼依然教她第一时间里意识到了声音的主人。
“东垣王?”
谁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本该呆在浮彰王宫内的某绑架惯犯会出现在她面前?为何原本让卫东绕道前往文府花园后门、却在马车里犹豫发呆的她会置身于大红帐幔之中?
是她又穿越了还是某人瞬移了?
她一个劲睁眼,可惜视野依然算不上清晰,唯有满目妖艳至极的血色,以及一张记忆中等同于通缉犯的面孔。
在她为目力所见的事实惊愕的同时,眼皮一左一右落上了两个吻,一阵低笑响起,她脸颊所贴的位置也随之震动:“羽飞,你拼命想看清我的样子实在可爱。”
这句甜言蜜语并没有得到合宜的回应:“堂堂一国之君,不好好关心你的臣民,竟然不远万里跑来劫持女人!东垣王,你可真是病得不轻!!”
措辞足够激烈,可惜声音绵软无力,说出口来不像质问,倒像是情人间的喁喁私语。
乔羽飞顿时心惊,仔细感受了一番身体的状况,发觉自己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手指依旧连弯曲都做不到——这显然是用了迷药的结果。她失去神智的时间有多久?难不成她已经昏迷了若干天,被一路拐去了东垣?
不,不对,这时候又没有葡萄糖滴注,真要那样的话她早该饿死了。但眼下……根据饥饿的程度判断,她失去意识最多不超过三个时辰,就算用上行知院精良的驿马,充其量只离开天命城二十多里而已,更何况带着她这么个累赘……
“这里是天命城中何处?”
短暂的沉默后,乔羽飞确信自己猜对了,然而对方声音里笑意更浓,不慌不忙地答道:“自然是你我的洞房。”
额角青筋一阵跳动,乔羽飞拼命克制,总算维持住了音调的平稳:“很遗憾,我不想,也不会嫁给你。”
对方冲她包容一笑,仿佛早已料到她的“任性”之言:“羽儿,你不知道有句老话,叫‘生米煮成熟饭’么?”
如果话语能够形成实物,那乔羽飞的回答无疑每个字都是硬邦邦的大石头:“就算生米煮成了饭,熟饭也有可能泡了汤!”
就算她一再挑衅,对方依旧心情不错,好声好气道:“有饭吃饭,有汤喝汤,放心,为夫不挑嘴。”
说着说着,对方又自顾自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恢复记忆的你更有趣些。”
但,也不是没有遗憾。唯有她不记得他是谁的时候,才会待他和旁人一般温柔。
可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能像记忆中一样将人牢牢圈在怀中,暂时算是满足了吧。
不过,或许是眼睁睁让她逃走的次数太多:“就算此刻你人在这里,我也忍不住会想之后你会如何逃开。害为夫变得如此患得患失,羽儿,你尽可以得意了。”
“难得你我想法相——唔唔……”未出口的倔强言辞没入贴合的唇齿间。
意犹未尽地中止这个深吻,满意地看到秀美杏目中的锋芒化作粼粼水光,凌厉神色代之以酡红娇容。肃野调匀呼吸,侧头扫了一眼帐外烛火,先前那些患得患失的杂念消除不少。
果然,看中的花就是要折下来,握在手中,方能安心。若是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一定会遭天谴的。
才做决断,已有行动。粗糙的指尖抚过微肿的唇瓣,沿着颈部纤细的弧度落在火红的嫁衣领口,只是轻轻一拨,本就凌乱的衣襟便已松散,露出整片光洁细腻的肌肤。
他眸色转暗,才要俯身,却听到一句细语:“你得到我也没有用。”
乔羽飞认为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她清楚自己在智商情商特长方面只是普通高中毕业生的水平,外形也算不上极其出众,纵然莫名其妙有了天女名号、住进王宫之中,也从来没有生出任何争霸天下或者宠冠后宫的念头。她希望为身边的人带来欢乐,希望给这个国家带来积极的改变,但她所做的小小努力,与无数志向远大的穿越先辈相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