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飞,看样子你又不得闲了。”
乔羽飞循声转头,发现文清辉已经起身望向岸边,顺着他的视线,只见佳音带了名华粼国宫女踏上曲桥,朝水榭而来。
她迅速起身:“你俩稍等,我去看看情况。”
“殿下!”文清辉重重唤了一声,叹气道,“在外人面前,您好歹摆一摆西黔天女的架子。这种小事就让微臣代劳吧。”
说完他略一欠身,大步离去。同时,留在水榭中的鸣玄也收起了自己的茶具,默不作声地垂手侍立在乔羽飞身后。
为什么没有阻止?乔羽飞拧眉自问。
虽然鸣玄和清辉是她的朋友,但在这个时空,身份差异到底是个无法忽视的问题。如此看来,她的观念已经被这个世界慢慢改变——难道她已经融入天女这个身份,不再是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高中毕业生了么?
“殿下。”
眼皮重重一跳,乔羽飞受惊似地抬头,茫然间,华粼宫女已到面前,她的两位好友躬身退往门外,佳音轻轻掩上了门。
那个宫女的身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不过,现在不是操心其他的时候。
沿着曲桥前行几步,确定水榭中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文清辉转身面向损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好吗?”
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波:“她一定如此希望。这是我能为她做的。”
文清辉定定看了他片刻,无奈道:“算了,虽然是这种结果,不过你应当没留下什么遗憾。”
“遗憾还是有的。”失去光彩的美眸对上他的眼,而后又慌忙撇开,“我还是没敢问她那个人是谁。”
“你若问,她肯定会告诉你。”虽然他相信自己已经猜中了……
他的损友颓然一笑:“不是她的缘故。是我实在没有把握,知道那人是谁以后,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水榭背后便是那日西黔国君与她共同经过的曲桥,说话间,单薄的身影已向后转去,他轻蹙眉心,刚想拍拍友人的肩提醒他养好身体要紧,别总一副病弱的样子害人操心,冷不防水榭中传出一声尖叫,门扇轰然洞开,佳音娇小的身形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救命,有刺客!”
没有任何迟疑,他推开友人冲向水榭,捞起几欲摔倒的佳音头也不回地甩向身后——他那个损友的动作不会比他慢多少,他相信。
“上岸喊人!”吼完这句,他一头冲进了水榭。
眼前的情形岂止千钧一发:乔羽飞倒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发髻散乱,距她不到三步,先前的华粼宫女手持短剑,半边身子洒满茶叶水渍,正欲挥手刺下!
一声闷哼,赤红的血花自衣下慢慢晕染开来,胸中因冲击过大而一阵翻涌,他咬牙忍下。刺客惊恐的脸近在咫尺,让他明白,这夺命的一剑,他挡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利刃刺得太深不易拔出的关系,比第二剑更快发生的是来自身后的反击。数点亮光划过,一挂腰饰劈头盖脸地甩向刺客的脸,“哗啦”一阵脆响,成串珍珠美玉散落一地。
“跑!”
下意识地抓住伸到面前的柔荑,他随她向门外冲出两步,岸上一片嘈杂,跑在最前的侍卫已然奔上曲桥。
只需拖延片刻就好。
有了这个认知,心中反倒一片平静,该怎么做,他明白了。
挣脱那只死命握紧他的手,用力将她推入飞奔到面前的好友怀中,他毫不迟疑地回头扑向追来的刺客。
对方双目赤红,声音凌冽暗哑:“拖你上路也不错!”竟是一名乔装的男子!
染血的利刃再次瞄准了他的心口,他没有任何畏惧地迎上前:“让我陪男人死?想都别想!”
平静的湖面激起巨大的水花,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微凉的湖水顷刻间没过了他的头顶。
同生共死的朋友……呵,共死还是不要了吧。
“清辉!”
“清辉——”
惨叫不断重复着,随后,疼痛褪去,意识归于黑暗。
炎炎夏日的午后,是正常人都不会出门的时机,但如果是窃贼的话……不,即便是窃贼也不会选择大白天动手吧,何况地点还是“那一位”的府邸。
浑身不见贵重的装饰,打扮却也不像侍女,将裙角塞在腰里这种粗鲁的穿衣方式恐怕也不是佐相府的癖好。
他收起折扇,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跨坐在不远处高墙上的纤细身影,好奇自己将看到怎样的情景。
许是看到了墙下刚好用来垫脚的推车,她喜笑颜开地探出大半个身子,可随后似又觉得不妥,转身用力一推——
不错,知道消灭证据,考虑得很周全。他微微一笑,愈发觉得有趣。
直到她双脚平安踏上地面,开始左顾右盼时,他才恍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她的身份是……
看来选择在非正常的时刻出门还是有收获的。反正府里现在被瘟神霸占,回去不得,干脆借机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吧。
世间有那么多的门,她偏偏进了这一扇;天命城有那么多的花园,她独独踏入了这一处。
巧得就好像是天帝在开玩笑似地。
笛声停止,他松了口气,走了进去,瘟神还在,而她则——睡、睡着了!?竟然把整个王都推崇不已的笛声拿来催眠?
瞧着损友黑如锅底的脸色,心情蓦地十分愉快:说不定,他终于碰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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