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溪县城,西城墙脚就是义庄,鬼气森森,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家,就算是一般路人,也宁肯多绕些路,不愿意接近,省的沾了晦气,大半夜,虚掩的大门却透出丝丝光亮,时不时还传出几句划拳声。
城外,一队骑士卷尘而来,到了城门边,齐齐站定,战马纷纷打起响鼻,喷着白气,再看那水亮的皮毛,就知道是赶了急路的。
“大人,城门已关,咱们怎么办”说话的正是武子龙,现如今毕字营的骑兵把总,身后的三四十骑,都是他的属下。
毕德胜也坐在马上,屁股一片辣疼,他知道,自己的菊花算是被爆了,可一想到那纸条上的字句,就心头火起。
抬头看了看这一丈不到的城墙,毕德胜开口说道:“叠罗汉,进去就把守门的捆了,然后打开城门,万不可惊动一人”。
南方兵备松弛,就连武备也是不振,这城墙看样子就是经年的,矮小不说,墙砖也多有剥落,徒手都能攀登上前,要是换成北方,毕德胜也只有唤门一条路可走。
武子龙一听,换上一把短刀,叫上几人,叠加着就爬上城头,少顷,城门从里面打开,毕德胜也不罗嗦,叫人包上马蹄,风一般的向城中冲去,路上遇到一个刚从烟馆出来的大烟鬼,抓起来问明义庄,就直奔那里。
直到骑兵走远,大烟鬼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脸,傻笑道:“今天这货色还真不错,爷舒坦”浑然以为那是幻觉。
义庄里,一张棺材板被支在两个长凳上当做饭桌,上面满是残羹剩饭,几个酒瓮东倒西歪的放着,五六个汉子光着膀子,还在行着酒令,看摸样,是要血战到天亮。
这时一个有些斗鸡眼的汉子打了个饱嗝,看了看后面的院子,瓮声说道:“大哥,明天一早就上船,咱们能分多少银子”。
他口中的大哥没有一点大哥的样子,体型在几人之中最小不说,也是一副尖嘴猴腮样,喝了口酒,看着斗鸡眼说道:“怎么着,还怕大哥我昧了你的银子”。
“咱们会呢,小的这不是想把翠花赎出来吗,心里着急,大哥你可别见怪”斗鸡眼打了个哈哈,端起酒碗自罚一杯。
“就你那小牙签,放进去跟耗子尾巴搅米缸一般,小心被那倚门户骗了”大哥吃了口菜,淡淡的说道,这句话,引得众人哄笑,斗鸡眼脸一红,也不敢回嘴,放下酒碗“喝多了,出去撒泡尿”,身后的笑声更浓了。
“大哥,昨日我还见那翠花接客呢,六子算是被迷了心窍了”另一人看到斗鸡眼出了屋子悄声说道。
“算了,那翠花捡了大便宜,六子被她拿了身子,也没有包个见喜钱,咱们劝也没用,等他见多了女人,自然就会明白”大哥又喝了口酒,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众人点头不已。
被人叫做六子的斗鸡眼出了屋子,站在院中拉开裤子就尿尿,不远处还放着不少薄皮棺材,因为长时间没人认领,有些都已经朽烂,露出里面森森白骨,夜风一吹,让斗鸡眼打了个冷战,牙签一样的东西又小了几分,淅淅沥沥的尿了自己一脚,吐了口浓痰,在地上跺跺脚,只骂自己晦气,等走的时候放把火,把这些没人领的都烧了。
嗖的一声,六子胸口像是被人锤了一下,低头一看,胸前插着一支羽箭,直入多半,只留下箭尾的羽毛留在外面颤动不已,抬头一看,远处墙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多了不少黑影,本想大叫,可就像被人抽了力气一般,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屋里的人也听见了这声响,不过他们还以为是斗鸡眼喝醉了酒,有一人骂骂咧咧的出屋扶人,刚迈出一只脚,脖子一凉,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细细一看,门口怎么站着一个没头的人,那摸样穿戴熟悉得很,正疑惑,脑子一黑就没了知觉。
几人吃着酒,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飞落在桌上,溅起不少汤水,带头大哥正想大骂一句,可一细看,桌上的竟然是一颗人头,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转头一看,刚出门的兄弟倒了回来,头也不见了。
膨的一声,屋子的半扇门被人踢开,撞到一个弟兄头上,那人顿时就被打的吐了几口血沫子,接着几道窗户也被人从外面踹开,十多支羽箭攒射入内,屋子里传来几声羽箭入肉的声响,带头大哥阅历多些,门外有异动就踢翻棺材板,身子躲到后面,咄咄咄几声,棺材板上插了三五支羽箭,躲过一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也知道定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眼下只有逃命一途,那些兄弟,以及后面屋子的人他顾不上了,就地打了个滚,就起身往后院跑,没跑两步,就觉得身子一矮,本不高大的身材缩水一般,紧跟着滚落在地上,扭头一看,双脚已经被人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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