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特别是在外安营,自有一套成法,潘立忠熟读兵书,自然也是知之甚详,中国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前人的经验教训值得后人借鉴。
毕德胜也是抽空看了几部兵书,受益匪浅,也对古人结营之法有了体会。
队伍休息半个时辰,辎重营已经先行开拔,等到队伍到时,一座营寨已然建设的差不多了,营地选择颇为讲究,依山伴水,又要远离起伏之地,周围也必须足够开阔,避免敌袭。
营区之外,挖掘一道排水沟,排水沟内用木头临时围起一道木墙,木墙的制作方法是先砍长短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树干表面用猛火炙烤,碳化以后方可插入地面,这样就能起到一定的防火作用,长的在外,短的在内,两排树干中间搭上木棍,在外的长树干,也起到一个胸墙的作用。
一进入营地,帐篷两两相对,两两相靠,结成阵势,中间保有足够空间,方便进出,辎重粮草放在营区核心,早就盖上厚厚的毡布,正中间就是军帐,大小怕有四十多个平方。
团营两个月中,已经训练过多次,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都知道各自的宿营地,不用上官吩咐,伍长们就领着手下打整营帐。
一切井然有序,毕德胜满意的点点头,进入中军营帐,高升从伙房取来热水,帮毕德胜倒了杯浓茶,刚喝了一口,把总以上武官齐齐拜见。
将众人迎了进来,潘立忠简明扼要的汇报一番,毕德胜勉励几句,就让他们各自回营整肃军队,只留下潘立忠商谈。
“潘都司,我已经派华林前往查看,不过估计逆匪不会有多少人马,可我就怕逆匪携裹流民,到时候就有些辣手”。对于那些纯粹就是为了活命才加入逆匪的流民,毕德胜真下不去手。
潘立忠叹了口气,这地方糜烂,官逼(民)反,不过他是官军,对方是贼,真要上了战场,他可不会妇人之仁。
“大人不必心忧,咱们要是胜了,筛选一下,那些被逼从匪的,放了就是,只是现在咱们敌情未明,匆忙迎战,有失稳妥”潘立忠是个谨慎人,上次就差点栽在敌情不明的因素上,虽说时隔几月,团营今非昔比,可也不能大意。
“嗯,等进了雷州府,咱们看看再说”毕德胜点头说道。
“这次咱们出战,只带了二十日的军粮,大人当务之急还是请粮要紧,另外辎重营内大夫有所不足,大人是不是也该请府里援助一二”徐闻是个县城,就那么几个赤脚医生,毕德胜此次出战,许以重金,带上了九人,依旧有些不足。
“辎重营中寻些机灵的,让他们学习一下简单的包扎,分派到各队中去,大夫吗,我自会向知府大人求请”。
约莫说了一个时辰,高升端着两个托盘进了大帐,毕德胜招呼潘立忠一起用过,吃过饭,营中传来几声梆子响,这是宵禁了,从此以后士兵不得出账,不得喧哗。
潘立忠听到声音,也起身告退,他还要巡视营地,检查哨位,高升取来棉被,帮毕德胜铺床,做完这些又端来一盆热水,伺候毕德胜梳洗。
毕德胜早就习惯了高升的伺候,坦然接受,高升一边忙和一边说道:“少爷,这次回乡,老夫人询问过几次,还说要派几个知暖知热的丫鬟来伺候你,我看啊,老夫人这是想抱孙子了”。
高升解开毕德胜的辫子,用梳子轻轻梳理着,接着说道:“乔家大小姐也回了祁县,小的也打听过,还没有许配人家,少爷要是喜欢,就叫老夫人派人提亲,我看老夫人一定是允的”。
听到乔志云的消息,毕德胜睁开闭着的眼“这事情怎么不早说”。
“少爷没问,小的就忘了,不过一路上乔家大小姐倒是活波,心眼也好,施舍了不少流民,哦,对了,乔家大小姐还会算数,我见她有一把银子做的小算盘,打的飞快,指厚的账册,一盏茶的时间就能算完,端是厉害”怕毕德胜不相信,高升还比了比账册有多厚。
毕德胜笑笑,这年月女子无才便是德,乔志云倒是特立独行,他就喜欢这样的“歇息吧,等乔掌柜来了书信,我在问问”说了这句,毕德胜就和衣而睡,高升端着铜盆出营帐倒水。
第二日一早,营地传来阵阵粥香,毕德胜也喝了一大碗,拔营启程。
过了龙门渡,就是海康县境内,一路上不见人烟,哪像是州府驻地,过了一个大村,才找到两位老人,一询问,方知洪杨逆匪入境的消息已经传开,大家纷纷跑到州府避难,有些穷人家,也跑到海上荒岛。
看着连片的荒芜田地,毕德胜叹了口气,下令加快行程,争取晚上到达海康县。
一日急行军,到达海康县城,城墙说不上雄伟,可也算是齐整,守城军兵看到一路烟尘,马上发出警示钟声,霎时间四门紧闭,真有些风声鹤唳的味道,毕德胜派出亲兵,拿上雷州府下达的*,前往通报,少顷,只见城门开了一角,老熟人孙经历战战兢兢的出了城门,远远看到打马在前的毕德胜,赶紧迎了上来。
“下官孙启茂见过毕明府”来到马前,孙启茂打了个千。
“孙经历,为何四门紧闭?”毕德胜没有下马,用马鞭指了指城门,询问道。
“大人,昨日逆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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