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德胜起身,下了罗床,自己所住的算得上是一个套间,有书房,有客厅,甚至还用屏风隔出一个卫浴空间,全套家具都属上乘,门边,一个铜盆倒扣在地上,想来就是高升见自己醒来激动的打翻了铜盆。
毕德胜慢慢的走到实木雕花洗漱台前,一面铜镜镶嵌在木格子栏中,伸头看去,铜镜中一位二十三四岁,或许是大病初愈,脸色蜡白,椭圆脸,高鼻梁,卧蚕眼,八字眉,普一看,实是长的英俊,一双眼甚是有神。
照着镜中影像,毕德胜摸了摸前额,岑亮的前额多了些毛茬子,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那摸样完全和后世一些喜欢玩重金属的乐手不逞多让。
“膨”木门再次被人从外推开,这声音吓了毕德胜一跳,书童高升一脸慌张的窜进屋子,毕德胜正要摆一摆少爷的谱训斥一顿,高升身后却接连进来三人。
一人身穿官服,却挎着个木箱,一人身穿青色役服,面白无须,四十多岁,一双长筒官靴从下襟露出,最后一人同样身穿青色役服,脚下却穿着一双厚底布鞋。
穿官服的那人从他官帽上的阴文镂花金顶和胸前的鹌鹑补子,结合自己身体主人的记忆,沐风知道这是一位八品官,考科举就是为了做官,要是连官员的品级都分辨不出,这不是闹笑话吗,自己身体的这位前主人,能一路过关斩将参加殿试,功力可见一斑。
而这位八品官员对身边那位身穿青色役服,脚蹬长筒官鞋面白无须的甚是恭敬,从进门起就慢着半个身子。
毕德胜眼神一缩“太监”二字浮出脑海,可这摸样,不是总管就是首领太监,因为宫内规矩森严,只有上述两种太监才能穿长筒官靴,一般太监只能穿角鞋,就是平底布鞋,最后那一位就是这么穿的。
“你就是毕德胜?”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从那位中年太监口中冒出,毕胜赶紧做了一稽“小生正是毕德胜”毕德胜上辈子看过不少清宫剧,知道在清朝这些死太监并没有历朝历代那么有权,不过也是皇帝身边的人,轻易得罪不得。
“杂家安德海,现为御药房掌事太监,皇上恩泽四海,听说有贡士殿试病倒,特派杂家带御医看一看”安德海见毕德胜态度上恭敬,满足了自己的那点虚荣心,语气上也缓和了几分。
“小生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毕德胜赶紧跪下,不是自己喜欢跪,而是身体里有种潜意识让他不由自主的跪下。
这一跪,毕德胜真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有什么办法,自己可是在清朝,君权神授最为严重的时代,自己是进士怎么样,要是犯了忌讳一样咔嚓。
同时脑子里一震,安德海,上辈子他看过清宫戏,那可是慈禧身边的亲近太监,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这个时候,恐怕慈禧都还没进宫呢。
毕德胜一跪,站在一边的书童高升也赶紧跪下,他可没毕德胜那么有抵触,皇帝派太医给自家少爷看病,那可是多大面子的事情。
安德海点点头,新科进士跪在自己面前,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虽然也知道不是在跪他,是跪他身后的主子,可也全身舒坦。
“王御医,看病吧”,挎着医箱的老太医对着安德海做了个一稽,走到毕德胜身边,毕德胜心里那个骂啊,拜都拜了,怎么不让他起来,膝盖嗝着木板,真的很疼。
“毕进士,请你伸出手”对于毕德胜,这位胡子花白的老御医依旧不敢怠慢,皇帝的想法不是他能推测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看一看。
跪在地上的毕德胜伸出手,老太医伸出手帮他把脉,闭眼沉思一会又让毕德胜张嘴,接着看了看毕德胜的眼睛,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老御医打开药箱,刷刷刷的几笔开出一道方子,那方子上龙飞凤舞的字体颇有后世医院开处方的处方体有得一拼,想来后世的处方体是有渊源的。
“王太医,怎么样?”安德海关切的问了一句,这可是他今天出宫的任务,由不得不关心。
“毕进士,阴阳阻三焦,上焦法神,中焦法体,下焦法人,三焦不畅则......”老御医摇头晃脑的扯了一通,不要说安德海,就是毕德胜都听的云里雾里,老御医表演完了,看到安德海面若寒霜,老脸一红,赶紧说到:
“毕进士体虚,心神耗损太重,再加上睡眠不足,才会突然晕倒,吃上几幅温补的汤药就能好转,不过要根治,还得慢慢调养”。
毕德胜自己听了也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稀里糊涂的穿越到清朝,又稀里糊涂的嗝屁,这找谁说理去,安德海脸色稍缓,好像才想起毕德胜还跪着:
“毕进士请起,好好调养,杂家这就进宫回禀”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从地上站起来的毕德胜紧走两步,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打大顺风银票。
泉州是大港,大顺风在泉州有分号,通存通兑,毕德胜家中也颇有资产,老爹做生意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这次毕德胜进京赶考特意给了他一万两的银票,还一直叮咛这个读书读傻了的儿子不要心疼钱,四处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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