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槊长约八尺,全身漆黑,油光发亮。
纺锤一般形状的槊头有一尺来长,上面镶嵌着六排铁钉,钉子长约三寸,甚为尖锐,寒意森然,能上劈下打,槊尖乃是枪尖的形状,可直刺……槊杆也就有六七尺长,并非普通的硬木所制,而是取上等的带有韧性的木头的主干,将其剥成粗细均匀的蔑条,然后,慢慢胶合而成。
单雄信所持的这把马槊所用材质乃是上等拓木。
所有制槊的人,以及大部分马上武将都知道,拓木乃是制作马槊的最上等原料。
先将拓木剖成篾条,然后,用桐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不再开裂之后方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整个过程耗时一年有余。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阴干数月之后,再用上好的漆胶将其粘合起来,外层再裹着麻绳,等麻绳干了之后,再涂上生漆,最后,缠上葛布,将其一层一层地裹上。利刃砍在其上,发出金属之音,连刀印也不曾留下一个之后,如此才算合格了。
之后,前面安上精钢所铸的槊头,尾端装上棱形铁鐏,将一根麻绳拴在尾端二尺处,然后悬吊起来,整只马槊若是像天平一般保持平衡,如此,方才算是合格了。制造一只好的马槊需要三年之久,且成功率不足四成。基本上,只有那些世家出身或是有着豪富背景的将领方才拥有。
这也是后世马槊没落了的主要原因。
薛斐的父亲是制作马槊的大师,薛斐也算是家学渊源,瞧见单雄信拿出的这杆马槊时,像是有一道光从他眼里闪过。
“好槊!”
薛斐赞了一声。
“自然是好槊!”单雄信骄傲地说道,随后,他将马槊的槊杆插在松软的泥地里,任由薛斐观察。见薛斐脸上掠过诧异的神情,他继续说道:“薛贤弟,这马槊看上去是不是有些眼熟,其实,它是贤弟的父亲薛大师所制……”
“哦!”
薛斐应了声,扭头望了一旁不言不语的徐世绩。
徐世绩点了点头,当初,其父出面请托,薛恩华才费心思制作了三把马槊,其中一把自然归他所有,另一把在薛斐手中,第三把便是眼前这把,其父徐盖将他赠给了有生意来往关系密切的单家庄。
“这马槊乃是家兄的遗物,后来,家兄亡故之后,便由单某所持,对单某来说,这马槊并非一般的武器,可谓是意义重大,单某曾经暗自发誓,绝不会让它丢脸……如今,愚兄将此请出,用来和贤弟交手,等一下,自然会全力以赴,或许无法留手,还请贤弟多多包涵……当然,一会交锋时贤弟也不要客气,最好使出全力……既然要战,那就战个痛快吧!男子汉大丈夫,万万不能瞻前顾后,顾虑太多……”
单雄信摸了摸下巴上钢针一般的短须,豪气干云地说道。
“好!”
薛斐大声应道。
薛斐知道,历史这玩意不可信。
就像单雄信,在各类流传下来的历史书籍中,忽正忽邪,有些书说他是豪气干云的大丈夫,有的书则说他是贪生怕死的阴险小人。其实,一个人如此复杂,岂能用正邪两个字就可以贴上标签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薛斐方才发觉很多史书上的记载根本不能采信。在后世,很多一百年不到才发生的事情都被篡改了,何况是一千多年前。
不过,不管是哪类史书,不管它们对单雄信褒贬如何,都记载了一件事,那就是单雄信善于马上使槊,武力勇冠三军,号称飞将在世。所谓飞将,乃是三国第一好汉吕布的名号,单雄信给后世留下的名声能给吕布相提并论,其武力值可想而知。
步战时,看上去薛斐三招两式就击败了单雄信,实际上,过程并不轻松,说是非常惊险也不为过。
两个高手对阵,胜负其实只在一线间,因此,所耗费的时间往往极短,像武侠电影那样打得天昏地暗,像演义小说上说的大战几百回合,不过是谬误罢了。因此,当薛斐准备和单雄信进行马战时,并没有因为刚才步战的胜利而有丝毫的得意。
要知道,现在是单雄信占有优势了。
武器就不说了,两人使用的都是薛恩华制造的马槊,同一批出品,品质上,薛斐手里的那一杆还略占上风。毕竟,其父薛恩华还没有大公无私到将好东西给别人而不留给自家后人的地步。
不过,其他方面,薛斐就相形见拙了。
马战除了要考校武将的能耐之外,战马如何也非常重要。
单雄信的坐骑乃是一匹全身乌黑的乌骓马,乃是当今征讨西域时的战利品,一直养在御厩之中,也不知是怎样落到了单雄信手中。这马自从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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