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都是一些穷哈哈,没有劫掠的价值,为此和薛恩华死拼根本就不划算,故而,那些山贼也就任由流民在山里面建寨生存,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薛恩华不是不想消灭那些山贼,然而,杀敌三千自伤八百,思虑再三,薛恩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舍不得牺牲手底下的人。
这也是薛斐不以为然的地方,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熟睡,狼和羊也能够和衷共济,和谐共存,搞笑吧?
薛斐上位之后,就有了火并那些山贼的计划。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先搞定内部,正筹划将瓦岗十八寨的青壮们整合起来,在薛斐看来,一个冬天,虽然不能将那些青壮训练成强军,至少能让他们打下一定的基础,对付那些乌合之众完全足够了。能够当山贼的绝大多数都是青壮,若是能将瓦岗山中的这些山贼转化为听从自己号令行事的士卒,手底下便会多出千多人来。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
薛斐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动手,那些山贼反倒先下手了,而且下的是屠村的狠手。
黑胡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少爷,快来看!”
薛忠在打谷场的那头向这边招手,薛斐和徐世绩从那堆尸体边绕了过去,朝薛忠行去,薛忠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土屋前,在那土屋的茅草顶上,插着一只黑旗。
黑色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飞舞,以一种傲慢的姿势插向头顶的苍穹。
“这是黑旗令?”
徐世绩皱了皱眉头,用一种不怎么确定的语气轻声说道。
“黑旗令?”
薛斐瞄了徐世绩一眼,神情疑惑。
徐世绩忙出声解释:“这是那个黑胡子留下的信息,他这是警告周围那些村寨,要是不想落得被屠村的下场,就必须听从他的号令,钱粮也好、女子也好、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他让人带着这根黑旗前来,村民们就必须满足那人的要求,否则就会鸡犬不留……传说是这样,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
“黑旗令……笑话!”
薛斐冷笑了一声。
“大郎,清水寨被黑胡子屠杀对我们来说不仅是一件坏事,还是一次考验,同样,也是一个契机……你不是一直在考虑该怎样将瓦岗十八寨的青壮召集起来么?”
虽然身为当家,薛斐却没有父亲薛恩华那样的威望,他若是直接下令将青壮们集中起来练兵,反对的人恐怕比比皆是。因此,他一直在想办法,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那些人心甘情愿地参加训练?
徐世绩说得对,这是一个机会,有外敌的威胁,也就不会有人反对他这个全民皆兵的计划了。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里间窜了出来。
“什么人!”
薛忠大喝一声,抽出横刀挡在薛斐和徐世绩面前。
“嘿嘿……”
黑影低着头,轻声笑着,笑声很浅,像是谁在耳边低声浅语,听入耳,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个瞧不清楚年纪的妇人,她脸上不晓得涂了些什么,黑漆漆的一团,头发蓬松搭下,衣衫褴褛,她双手紧抱着一个襁褓,襁褓隐约可见一个婴孩的身影。
“小郎,小郎乖,不要怕,不要怕……”
面对着薛忠的明晃晃的刀尖,那个妇人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墙,低头望着怀里的襁褓,一只手拍着襁褓,小声念叨。
薛斐看得分明,那妇人怀里的襁褓装着的是一个死婴,一岁左右的死婴,死婴的脖子上有一块乌黑的血斑,看样子,像是被某人一刀砍死的……
这会儿,妇人正用最温柔的眼神注视着那死婴。
“好好照顾她!”
薛斐叹了口气,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大郎……”
徐世绩跟了上来,小声地唤道。
“将尸体们堆载一起,暂时不要掩埋,今晚,我们就在村子里扎营,另外,派人去所有的村寨,命令那些村寨的头领到这里来,让他们好好看看这个惨况……”
薛斐停了下来,握紧双拳,背对徐世绩,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