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闷声吃完晚饭,和衣而卧,只任思绪纷乱无章。恍惚间,巷中雄鸡唱晓,睁眼看时已然天光大亮。孟怀玉揉着胀痛的脑袋,道自己怕是心里交瘁,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匆匆洗漱完毕,还未及用饭,马福全便从西厢过来,请示这一日如何安排。怀玉道,“既然交给你了,马叔就自己做主便可,不用事事来问。”边说边落座桌前,这时一伙计便送上饭来。怀玉让他一番,听他到已用过早饭,也不再勉强,自顾自吃起来。
孟家向来素俭,早饭也不过是茬粥一碗,咸菜一小碟,杂面馒头若干。马福全见了笑道,“少东家吃的跟我们一样嘞!”
放下筷子,抹了抹嘴,怀玉道,“马叔跟我去看看。”原来马福全倒很能干,昨夜便将受伤伙计安排妥帖,昨日昏迷之中的重伤者也在今晨稍有些清醒意识。他此次来禀的就是这重伤伙计回乡之事,顺便将其他事宜说给东家听听,万一有什么不妥也好当下修正。昨日怀玉道是多给些营养费,马福全不便自作主张,故还要请示要给多少合适。
孟怀玉吃饭很快,这时也不忙决定,就想去安抚那重伤伙计一番。两人来到院中,见骡马车已套好,重伤的伙计正躺在车上,另一人正与他掖被角。其他轻伤的伙计都围在一旁相送,见东家和马福全过来,忙让开一条通道。孟怀玉走近前来,看了看那伙计伤势,安抚道,“兄弟们不用担心了,他已没什么大碍。”说完又从身上取出五块银元来,塞到那伙计枕下,又嘱咐送他的人跟他家人好声解释,道是伤愈之后再来酒坊做工,养伤期间一切支应均可差人来找马福全。
赶车的伙计替伤者谢过孟怀玉便启程出门。马福全一干人送至门外,见马车走远,才又反锁了大门,返回院中,却见孟怀玉仍默坐院中,似有所思。
马福全上前道,“少东家还有吩咐没有,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带着兄弟们去干活了。被砸坏的东西今天还要去采买回来,不然就误了下月开张了。”
“老东家定的?”怀玉皱着眉头问道,“具体定了哪个日子,我怎么不知道?”
“老东家前些日子是有些退意,”马福全恭敬道,“原打算等你回来就开张的,没想到遇到了这些事情,所以原来定下的吉日就算不得数了。”马福全停了一霎,看了看孟怀玉的脸色,“后来老东家说您打算撑下去,就吩咐我们等着,听你的决定。本来老东家准备带我们一帮人回孟家沟去的,先前说好了,要是我们不愿去就散了。兴许是事情赶得紧了,倒忘了交托您了。”
“嗯,”孟怀玉平淡地应了一声,“那你觉得下月开张有问题吗?”
“若是不再做酒,只是开起前边的铺子来,一定能行。只不过后面这些家什就没什么用了。”
“马叔,”孟怀玉抬头望了马福全一眼,从腰间解下账房的钥匙,交给他道,“日子的事情你就找个先生给掐算一下吧。这个是大柜上的钥匙,听说你能写会算的,这些日子就交与你先管起来,一切照旧办理就好。吃喝用度你先支应,只是这簿记要做好。”
马福全接过钥匙回道,“这个明白的,现在不比先前,毕竟是有林家的股金在里面。况且也该理顺一下的,等大掌柜的来了好有个交接。”
“是了,”孟怀玉起身伸了伸懒腰,干搓了搓脸,用力眨了眨眼睛,感觉紧绷的皮肤舒爽了一些,“马叔今儿晌午跟我出去一趟吧。对了,你知道隆顺钱庄吧?”
“知道,知道,不远过了泰和,向左一拐就到了,”马福全一边答话一边老老实实地跟在孟怀玉身后,两人一起出了大门。
刚转到通乐大街不久,才走了约么百十米,便见迎面一骑飞来。马蹄落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面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嘚嘚声。孟怀玉看得清楚,来的正是龙筠。
龙筠策马过来与孟怀玉走个撞面,赶忙跳下来,挡在二人面前。孟怀玉轻笑道,“龙大小姐好早,这是要出城遛马还是……”
“咯咯……”龙筠尚未说话便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看得出她心情极好,俄而解释道,“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打量了一下孟怀玉主仆二人又道,“难道说你们正要出门?”
“是,”孟怀玉淡淡地回应着,“真是不巧!”
“哦,”龙筠脸色顿时沉了一沉,转而又笑道,“也不算,好在碰上了,那孟教官这是要去哪儿?要是不急的话,咱们到郊外跑上一圈如何?”
“真是抱歉,恐怕今天是不成了,”孟怀玉歉意地笑道,“我们二人还有些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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