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玉仔细地看着这把刀,除了重新被打磨的锃亮,刀锋处的细小缺口被磨去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光亮的刀身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反射的光芒照在父亲孟远山的脸上,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微笑。
孟远山将刀递给儿子,温和地说道,“怀玉,你看看,这把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孟怀玉拿在手上反复端详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时听父亲开口道,“去再拿过几盏灯来!”孟怀玉依言照做,在增加了几只蜡烛之后,东堂屋内明亮如昼,孟远山将刀挡在烛光前,指着虎头刀投下的影子略带兴奋地说道,“怀玉,你来看!”
孟怀玉看向那刀影投射处,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原本这钢刀的影子一片黑暗,在增加了光照的强度后,刀影里显现出一些细小的花纹来,似乎这刀已薄如油纸一般变得透光了。
“这是怎么回事?”孟怀玉惊讶地问到。
“怀玉啊,你可听前人说过关于透光镜的事情?”孟远山反问到。
“从未听说过,”孟怀玉道,“何为透光镜?”
“我听说从前人们在制作铜镜的时候,通过各种材料的不同配比再加上特殊的打磨工艺,就能让本来不透明的铜镜在阳光下将背面的花纹显现出来,投射到影子中,”孟远山娓娓道来,“或许这把虎头刀在打造时有什么特殊的工艺,竟然能像透光镜一样,在这影子里现出花纹来。我也是那日偶然间拿到院子中观看时发现的,起初这花纹并不明显,后来我又重新打磨了一边,这才变得清晰起来。你来看!”
孟远山说着指着影子里的花纹道,“这些花纹十分奇特,并不是什么装饰,倒像是要向人们说明某件事情。这儿,还有这儿,你看像不像是某种文字?”
孟怀玉顺着父亲的手指望去,果然发现那些花纹中确实显现出密密麻麻的亮点。孟怀玉仔细辨认了很久,除了上面几个表示数字的文字他能辨认外,其余一概是他不认识的,似乎是某种古文字又像是图画。孟怀玉睁大眼睛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直起腰来,失望地说,“爹,这些东西我觉得也像是一些文字,却不认得,还是无法解开这刀的秘密啊。”
孟远山颔首道,“别说你了,我前天从上面画下几个字来,找村里教私塾的先生看了看,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文字。不过有一点他倒提醒了我,这些勾勾划划好像是代表人的某个动作。这些天我也一直在琢磨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不会是某种武功吧?”孟怀玉试探着说。
“不会,我尝试按照上面画的摆出几个姿势,感觉不像是武功招式,倒像是女人在跳舞。”
“跳舞?有意思!我再仔细看看,”孟怀玉又俯身去看那花纹里的内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影子,里面点、划、曲、折令人眼花缭乱。“爹,你看这个!这个图案里面有许多小字排成了一排!像不像古书里讲的阵法?”
孟远山听到儿子欣喜的声音,又定睛看了看他指的那处花纹,感觉确实很像某部兵书里讲的阵型,接着往下看,又发现了许多类似的图案。若以战阵的视角来看,其形式多变,内容丰富多彩。攻,则凌厉势如破竹;守,则稳固如泰岳磐石;进,则首尾呼应;退,则虚实交替。孟远山在义和拳中冲锋陷阵时也受到过一些关于阵练方面的训练,因此不难去理解这些。他欣喜不已,看来儿子得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或者这把刀正是某位高人传下来的,将战阵之法用制作透光镜的工艺铸藏于刀内,既避免了歹人觊觎,又避免了阵法失传,可谓一举两得。
再往下看,父子二人都看不懂了。孟怀玉找来纸笔,比着一个一个地画下来,准备有机会再去找些明白人问问,而头脑中已经将花纹里繁杂的内容记下了大半,以便闲暇时再仔细琢磨。
孟远山把刀收好,二人又回到正堂。这时怀玉想起既然这把刀是铁蒺藜的,不如再去二郎山问问,看他是否知道这刀内所藏的秘密,最起码也可以问明刀的来历再以此来破解。这个想法说出来,孟远山颇以为然。随后二人又说起孟怀玉与“四海帮”三日之后比试的事情。孟远山忍不住责怪了儿子几句,并语重心长地讲了些道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是好事,可是也要讲求方法,而一旦有了计划,更不应该一时冲动而自乱方寸。接着又让儿子小心防备“四海帮”将来的报复。这一仗即使打赢了,也给自己在县城里树了个对手,如果不找一个让对手有所顾忌的靠山,恐怕是站不住脚。至于真正的比试,只要尽心去做就好了,将心比心也算是对得起蔡家人了,而孟家自己大不了先不做县城的生意。
父亲的开导让孟怀玉心里原本的忐忑不安消失了,现在平和下来。孟怀玉原以为假说自己与兰慧馨已定婚约的事情会让父亲震怒,但看到孟远山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也就放下心来,重新恢复了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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