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转身就往外跑。可哪里还跑得了啊,两腿根本就不听使唤,咕咚一下瘫坐在地上。半晌,也没见那人动一动,我这才哆哆嗦嗦凑到近前。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从臂弯里的佛尘和青衣道袍看,是一名道士。呈静修状稳如磐石般端坐,当真是一灵独觉、泯外守中、明心守一,令人肃然起敬。虽然,脸上的肌肉由于脱水,显得紧绷绷的,不过,还是能看得出当年仪表堂堂的风采。只是,一道从右向左几乎横贯额头的刀疤,狰狞可怖破坏了威武之仪,甚至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不大,三十平米左右,除了一张床和墙边一个石台外空无一物。我低低颤声道:“前辈在上,晚辈无意冒犯清修,误打误撞来到仙府,万望体谅。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不取毫厘之财,只求一条出路,还请仙长明鉴”。说着这些话,连自己都感觉着脸红,偷偷捏了捏背后的包袱,大雄宝殿里发现的书和图画就躺在里面。
说完,我就转向右侧来到那石台前。石台半人高,紧紧贴在墙上,上面放着一张竹帘和一个拳头大小的绿色玉石雕件。这玉石雕件,和我先前在两道石门上所见的图案一模一样。观察之后,我便轻轻地拿了起来。
随着玉石被拿起,一个紧压在它下面的小石柱升了起来,门外瞬间也传进了火光。我连忙走了出去,透过凌空开辟的窗口,就见两条火线,分别从左右石壁迅速蔓延着,最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火圈。我张着大嘴呆愣地看着,火越烧越大,光线也越来越明亮。于是,我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幅景象。
这里果然是巨大的空间,左侧是仍在燃烧仙紫之焰的山洞和那个扇形广场,我掉下来的那个悬崖足有四五十米高,右侧则是刀劈斧砍般的立陡石崖,空中是惊慌失措,密如黑云的蝙蝠,下方是颇具规模的石雕花园,龙翔佛寺,还有连绵远去似乎是城池的建筑群,城中除了一座高耸的塔可见之外,其余的目力不及也没看不清楚。一条七八十米宽的河水,从远处蜿蜒而来,将石洞、广场、悬崖、暖阁与诸般建筑隔离开来。河面上雾气已经消散,清澈的一望到底。可是,那河底竟然铺满了枯骨,惨白惨白的透着诡异。
此时,我再也不敢多停留,危机无处不在,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隐藏期间。于是,快步回到屋内。举目一看放着玉石的石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我不敢造次,掏出东西扔了下去,从反射回的声言判断不算高,还有一丝丝风也吹了上来。有风就有出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回过身,对道士打躬作揖道:“感谢道长救命之恩!”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落脚之地就是那个石台,踩踏之下竹帘子已经散开了,我胡乱地塞到包袱里。这是一条只能一人通过的狭窄地道,地面上落满了灰尘浮土,从中没有发现干扰的痕迹,这说明没有人来过。微风里蕴含着点点清新的气息,也表明这里离出口或者通风口也不会太远。
求生的欲望再次被点燃,看着窄仅容身的空间,真要是还有消息机关的话,就是大罗金仙也是躲避不开的。想到此,我还是把护心镜掏了出来,又把包袱挪到前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死是活就在这一搏了,我一咬牙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
走了不到十分钟,一个石门出现在路的尽头。狂喜之下,我一眼就看到了门上拳头大小的凹痕,拿出在道士房间得到的玉石比量了一下,不大不小,正正好好。
由于有了玉珮的教训,这回我先把蜘蛛钩的链绳,穿在了玉石上似乎是眼睛的孔里面,另一头紧紧攥在手里,抬手就将它按在了凹坑中。
一阵震动之后,石门如愿以偿打开了。一股山野的气息扑面而至,清香而宜人,重见天日的感觉爽透了。顾不得继续感慨万千,扯下玉石我就蹿了出去。
也许是在里面呆了太久,也许是活着的欲望太加强烈,也许是逃出生天的决绝,也许是蹿的太猛,反正是否极泰来之后的乐极生悲,脑袋咣当一下就撞在了石头上,当时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斗满天、深更夜半了。摸了摸头,血出的很多,但我还活着就足够了。又摸了摸四周,都是石壁,天上的星星纷纷举着望远镜,透过圆圆的镜片看着人间那个傻小子。这里应该是一口井。
攒足了力气,我慢慢爬了出去。当真正脚踏实地的时候,我才贪婪地深深吸了口甘甜如饴的空气,死里逃生、二世为人的感觉真好!
周围的环境并不陌生,这里就是棺材山顶那早就房倒屋塌的道观。虽然,早就盛传这里经常闹鬼,但长虫、韩汝志我们三个,还是偷偷越过封山的铁丝网来过多次,甚至还往我刚刚爬出的水井里尿过尿,比试谁坚持的时间长,瞄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