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墙的拐角处,试探着用脚使劲地踩着台阶,当踩到第四个的时候,密集的嗖嗖声转瞬而至,紧接着扑棱棱劲道十足的长箭如刺猬般扎在了我身侧的墙上,惊得我一身白毛汗。等了一会儿,就又踹了踹那级台阶,又一轮箭雨如期而至。就这样,踹一脚,来一番攻击,十几番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明显感觉到,后几轮箭射出的反应时间和力道,延迟和减弱了许多,甚至中途就又掉下来的,应该是引弓绞盘已经没有蓄力了。
探出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原本想利用蜘蛛钩再来个空中飞人,或者是用支撑墙壁的办法挪过去,现在看是不可能了。光滑的墙壁,根本没有落钩的地方,我的臂展也远远小于廊道的宽度,只有死撑着硬闯了。
蹑手蹑脚向上走了七八级台阶,忽然就觉脚下一软,那台阶居然陷了下去。我嗷的一声蹿回斗室,连滚带爬地躲在墙后,等待着新一轮攻击。然而,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伸头一看,就见原本齐整的台阶,几乎是间隔着升了起来,大约有一块立砖的高度。这里面应该有一块或是几块砖是机关的触发点,可是却无法判断。如果是平面儿,哪怕是平坦的台阶,尺蠼棒也能探侦出来,可现在窄窄的小面积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微小的变化,和烧火棍没什么两样。
蹲在地上琢磨了很久,急的我满头大汗也没想出好的办法。昏暗的灯光下,凹凸不平的台阶和飘忽摇曳的灯影,以及前途未卜的生死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又过了一会儿,台阶上凌乱的箭杆中,有几枝因为砖块升起被顶的破坏了原来的平衡,慢慢地滑了下来。
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记得老师讲课时曾提到过,身陷草甸或流沙之中,要想保命最重要的不是拼命挣扎、挣脱,而是尽可能安静地将身子最大限度地趴下,利用身体面积分解压力。既然我的后路已绝,只有这华山一条路,姑且试一试。摘下前胸的护心镜,塞到包袱里,这玩意救了我两次命,简直就是护身符。
调整好呼吸,我缓缓地将身子趴在立起的砖上,尽量增加接触面积。平整又有些硬度的牛皮软甲,正合适这个场合,至少比肌肉能够更为均匀的发散受力。我就像蠕动的虫子一样,一点点儿地向上蹭去。五米、十米过去了,安全无虞,二十米、三十米过去了,已累得我气喘吁吁。
当四十多米爬过之后,油灯的光亮照到了台阶的尽头,五六米以外是一堵依稀可见的墙,那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黑点儿。应该是射击口,得想法避开它,我暗暗地想。
就在只剩下七八级台阶的时候,间歇水又轰隆隆响了起来。我没敢乱动,依然努力保持着前进速度和注意力。又爬了两级台阶,迎面那堵墙的后面,吱吱呀呀传来了轮轴转动的声音。而且,随着水头越来越近,转动的声音也正在又慢变快,到后来竟然是绳子绷紧时的颤动声。
我心里大骇,原来这里是一套完整的水力机械传动结构。它利用棘轮逆止原理,就可以把水流的动能,转化为轮轴的圆周运动,进而给引弓绞盘和击发装置积蓄新的能量。只要水源不枯竭,这套装置就会始终处于临战状态,这它娘的不是永动机吗?
说时迟那时快,我胳膊一伸就摸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两手一较劲,膝盖一顶,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个空翻就折了上去。身子还在空中,就觉得一股风呼地从腿边吹过,紧接着咣当就是一声巨响。
此时,我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一落地面,就来了个恶狗扑食,外加一个懒驴打滚,扑向了有射击孔的那堵墙,紧贴着地面躺在了墙角处。可是,箭还是射了出来。就觉得左臂一阵钻心的痛,我哀嚎着昏死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见油灯躺在台阶口,兀自燃烧着。火苗映照下,一扇布满两尺多长铁刺的门,已经严严实实地堵住了走廊,门前是一根根从台阶下破土而出,寒光四射的枪桩铁刺。
那扇门是从走廊顶翻下来的,我和死神又一次擦肩而过。我长嘘一口气,查看左臂的伤势,一枝长杆箭射在包袱上,穿透了护心镜,才扎到了我。要不是因为斜对着走廊,射击孔都开在了高处,要不是空翻时包袱甩到了身侧,又恰好挡在了箭上……我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敷上行军散,简单包扎一下,点亮了剩余的火折子。这是个宽约四米,长约五米好似楼房阳台的小平台。面对河道方向,凌空开了一个五米宽、两米高的露天窗口。窗口对面是一扇用动物皮紧紧包裹着的,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门。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铜钉反射着熠熠的光,贴耳静听,里面悄无声息。摸出小钢刀一阵忙活,门被拨开了。
我猫着身子小心挪了进去,霍地就见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吓得我头皮发炸,心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儿了,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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