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露冷烟寒

    茧上有了裂痕。

    有更多的水流出，有更多的乐声在欢唱。有光，有宇宙，有大生死，有……

    神。

    并非是魔神，而是魔神之谓。

    巨大的超越将四周的一切贬为梦幻。太阳普照人间，给予一切形象能互相认知的视的基础。

    那东西组回了真实，取得了最大的基础。

    大鱼低鸣，然后一刹那间，空旷宇宙之中亦有无数东西刮起。那是菲罗的孩子，风暴的泰利科。

    一个刹那间，风轮的辗转间，宇宙的黑暗里。

    七层天堂便被创造，神圣庄严。

    过去班巴拉人的传说被再现了。

    既不需要人类的言语妆点，也不需要任何的前奏与准备。

    凭着那无上魔神的流出，大鱼就这样成了。

    它们并不能被常世窥见，而身处人世之外的领域。

    然而从泡沫汪洋之中，有陆地升起，一共七块，与天堂相对。

    七地七天，耸立在七对联系之中，七个七次方的种分别之中，七的七次的七次方个的基础的原质的梦中，七的七次的七次的七次方方的灭尽定观景中，划分天地，测量宇宙。

    如同尺规，包裹着被拽来的新宇宙，重新划定一切，制衡一切。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个幻觉罢了。

    一切都被压制，巨大的涌流，与欢喜的乐声撑开了这个天地。

    生灵们的高歌突破了一切的衡量。那是自然的精神，那也是精神的自然。

    举世皆敌，不过如此。

    自然、天地、朋友、亲属、爱、身躯及万物。敌对者的一切都流入了自然的精神，并非是他自身了。他自身变成他是，而非他的反倒成为他了。

    时空没有界限，一切界限都消除了。存在感代替了光线与广延，作为可认知的唯一。

    宏大的乐声如同无数支柱立起来，撑着那光辉灿烂的神殿。那是由那真心伏拜的生灵们堆积起的坛座。

    七天七地也被压服。

    水流澎湃，为茧中的东西带上王冠。茧碎得更厉害了

    D也曾以为过马丘比丘新神庙已经穷人力之工，但在这种壮景面前也不过只是块微不足道的顽石罢了。

    突然，他听到了，在膜上，听到了一种新的振动，另外一种歌声。

    “Naenia，Nenia……”

    无数的巨鸟在虚空中盘旋，讴歌着死的痛楚。

    生命的枝落下，聚合为人影。

    这是丧葬的歌，悲挽天地的无奈逝去。

    黑色是生命的色。

    D又听到虚空中有鸟鸣。

    巨大的暴风吹来。那是有着七对钢铁翅膀的怪鸟，太阳与风暴的孩子。

    人影站在那怪鸟上，气势惊人。

    无穷梦景缤纷展现，颠倒虚实真假。

    虽是无穷，却也只是个一，思考、梦想的一。

    千万识见，虚空趣生。无始时来，执我是思。

    一切都在随着那影子高歌，唱礼。

    百亿迷梦皆如士兵，列阵如棋，步步逼行。

    然后那人拖下了黑暗的伪装。

    D认出来了那黑暗的名字——

    【结星旋转轴对群集】。

    从月球的绕行轨道上被发现的最上级的神器。

    被指定尘封在外界机关的最深处，后来被二十六人间的一位携而带走的奇迹。至今，D尚不知道其本质的能力。

    “难道说……”

    金色的光球跃动剧烈了起来。

    黑色一层层舒展开来了，仿佛牡丹开放。又如螺旋起生，无穷无尽。

    跨越了光速，也非是传达信息和能量，而是可能性与偶发性的共同作用。

    所有类星体的旋转轴错开来，一一按序。与法术力不同的另一种力量流溢着，像一个巨大的圈套套在人头上，压制住了精神物质之景的进一步扩展。

    七天七地压力微松，加速磨转，步步夹逼。

    茧中溢满光辉。从中走出一个类似人的东西来。

    水是他的宝座，也是他的王冠。

    他坐在深渊之上，处在自然之中。

    那并非是人，而是在人的感知中幻化为了人。他的本体无人知晓，淹没在迷之中，与光同称。

    一道道无穷与境界高起，一种种力量演化。

    过去庄严众生魔法妙境在他的背后沉浮，未来星宿万物的景象在他的眼前波动。

    他正抬起手来，然后无穷无尽的黑暗从他的体内溢出，遍满虚空，形成棺材封住了他，无穷红色从棺材里喷涌而出。一节节眼睛，重生的隼之眼覆盖满整个棺材，犹如法阵。

    棺材下有影子，影子覆盖在世界上，一切精神，一切物质皆被吸入。

    无数环链铭刻着古老的神言飞舞，将一切拉入第四种永恒。

    光在跃动。

    水在震怒。

    那股力量抗争着。

    D认出了那是什么？然后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欺骗。又一次，又一次的巨大的欺骗。

    “六兽？！这样么……”

    他近乎带着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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