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幕 暮雀啾啾

    “这样啊。”

    右手向前虚抓，然后往后一抽手。重力方向改变了。同时不知出于什么元素，无视距离，无视其他的一切，墨光的所有分有体全部像是暴风雨的灯火眨眼间就消失了。随着墨光的消失，一切墨光开出的道路全部停止了——

    黑暗刹那间缝合了。

    而墨光的本体剖开D的身体，从他的后背处钻了出来，直溜儿地进了李昇轻的手里。

    D一脸不可思议，但随后露出了悟的神情。他在空中虚转再无凭依，勉强借之前的力转身，怒看李昇轻。

    李昇轻轻闭上双眼，权当未见。他双手一推，重力方向再度改变。D自由落体，掉入海中。再手掌双合。

    重力沿着弯曲的方向作用，竟硬生生把D当做了指向中心，倒像是向心力了。泡沫洋狠狠将D包裹在中间。无数的泡沫被后来的泡沫压灭。然后被压灭的那些泡沫产生不寻常的变化——

    那是深红色的光。

    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在破碎的泡沫中浮现。朝着在力的方向上放射出巨大的鲑红色的射线。一个个泡沫炸裂，一道道光辉放射。密集的阵列将中心半径3KM处的一切笼罩在深沉的红色当中，如同地平线外**的大日。

    压倒、溃灭、崩塌。

    “不止如此。”

    世界再度仿佛跳帧了。

    李昇突然出现在极远的地方，他甚至光从肉眼上已经看不到那密集的反应区了，甚至用人类的时间计数的话，很久很久都不会看到了。但他的观测并非囿于肉眼。

    唯有天空的火焰继续明亮。

    他覆满鳞片的手勉强还分辨得出五根手指头。其中一根指向天空然后猛地滑落指向D所在的方位。

    天空崩塌了。

    火焰的天空崩塌了。

    无限无垠，作为光热释放方式的火焰被固定为现象的同时，便具有了超越的神性，既不需要燃料，也不需要温度，仅仅只是存在罢了，像是地球、人类、一那样存在着罢了。

    巨大的崩塌掩盖了一切视野，可视范围内的的上半球部分只余下这等奇景。

    又是两掌相合。

    仿佛在目的地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引源般，全部的世界与空间都在往其中崩塌。时间、光线、空间以及一切经验直观在这壮丽中落幕。

    发散螺旋向着另一个终点闭合。

    起变成了终，而终成为了起。

    压力很快越过了所谓的什么极限，什么阀值，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巨大的法术能量开始向现实物理的质能流动转换。

    足以媲美宇宙爆发的那瞬间。中心的热核处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畸变。

    组成D的身体的每一个粒子接受到如此巨大的能量之后，在变化的瞬间开始转换为不死的光，像是漂浮的金色花瓣，如同洒落的阳光，仿佛无数高飞的萤火虫。

    如此程度之下，在他的身旁夸克、玻色子等物质都开始形成。带色荷的夸克单独存在，作用力紊乱无常。巨大的欺骗，巨大的荒谬，巨大的不可思议令人徘徊犹豫。

    他思考着、它存在、她想。

    然后……

    李昇轻伸出了手，一个如米粒般大小的玫瑰红色圆体在他的手中虚浮。

    除了这处，世界陷入了绝对的暗当中去了。

    盘绕在身体上的蛇滑动扭曲，绕着他的手，来到那东西面前并吞下了这个它。

    “结束了。”

    李昇轻惨然一笑，不知为何而笑。也没有人会听到这个声音。

    连等待的时间也不必要，仅是如此。

    蛇的腹部炸开了，人从其中展现而出。

    散发着亮灰色光辉的什么东西照亮了这个黑色的宇宙，插入了面前怪物的体内。

    “是啊，结束了。”

    D说。

    “这是为了什么呢？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虚无铸就身躯，空白成就灵魂。

    李昇轻想要呢喃什么，却也说不出来了。

    亮灰色的刀刃剖开了黑暗，D离开了。他不想理解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只想享受最后的平静。

    孤零零地，这个寂静的空间埋葬着同样寂静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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