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的双树继续螺旋着,搅动天地与幻境,掩盖自我的存在。
绿色明漫,不囿于树体,渗透到天地、光线甚至时空中间去。
D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明绿的光芒很快从手心中溜走了,一点点逝去了。枯荣叶落,在一天之内,演尽年景。
弗朗西丝在树干上爬来爬去,钢铁般的腿划破树干,但是却没有它自我愈合的速度快。巨大的丝网在双树间从弗朗西丝的八个纺器中吐了出来,并由她制作而成。
这丝被下了多个象征类的诅咒法术,从而获得不可思议的能力。
但很快地,交织在双树间的罡风又会撕裂它、弄破它、挑战它韧性与强度的极限。除此以外,还有树的转动,撕开了丝网。只有世间依旧沉寂。丝网在风中搞出但弗朗西丝似乎不知放弃为何,总是庸庸碌碌地重复这一过程。反复的过程中突现的是机械性的本质。
D看厌了。
“那么久么?你说蛇的消失与整个幻境无关,结果要验证,怎么验证成这种样子了?”保持着习惯性的人形,D坐在那里。他随手折了半根树枝,拨弄着。双树的对称性被破坏了,但仿佛流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绿色的明辉,犹如花开,突然从一点向四周绽放流射出来。一朵朵开放,一朵朵陨落。一朵朵在沉寂中消失了。
树思忖着,说:
“你不明白弗朗西丝的能力啊?”
D白了大树一眼,拈下一两片叶子轻轻吹了起来,但不论怎么吹都只有呼呼的口气声,他一生气,便扔了叶子。
“她能操控人呢。活的、死的、又或是其他什么的……”
“这样啊……那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很快,大概也很慢。树的转动以致于D所做的那面朝向地球。以致于D倒立了。他的一只手辉芒化,紧紧扣住树体,让自己不至于坠落。
“你对不死的能力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啊。”
树的旋转很慢,有时候甚至会停转。D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规律。但他也懒得向树发问。此外,树的上帝视角发声也让他作为人的习惯——感知或看着发声源——很不满足。
“艾裴莉。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
“略有……耳闻。”他思忖片刻,想起了这位不得了的家伙,“啊,那谁谁谁的朋友呀。”
D抚掌一笑。
“……”
“……”
“算了……”树似乎无奈地叹息了下,“艾裴莉现在正在弗朗西丝的手里。”
“蛛丝?”
“差不多,更主要的是它的副东西。大概相当于潜伏在身体的信号这样子的吧?弗朗西丝织造的丝可以通过捕获人体的养分分泌出一种法术结构的神经活性物质,从而间接操控人体。不过这过程与其说是化学反应,更不如说是法术与能力混合的神秘罢了。此外,大概因为象征的原因,织网时的弗朗西丝可以与被植入者产生一种快速的讯息通讯,信息传递速度接近光速。没有织网的话,则是由预设命令和人脑智能共同反应了。弗朗西丝现在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因为施行这样的程度,即使是非人化的中枢神经处理器官,那负担也是很大的,但又不能解放那部分调控身体的本我机能,便只能压缩自我的机能了。”
“原来如此啊。这样的话,关我何事?”
“你想成为魔神,不是么?”
D一下子沉寂了,他闭上了眼睛。
“……”
但树又自我否定了这一点。“不,不是。成为魔神只是手段。更重要的是其他的什么吧?从那三幕环境中推断,还是有点困难的。但是提示相较而言,也是算多的了。”
“那幻境单凭我的力量是造不出来的。你的身上裹着接近魔神,甚至……就是魔神的什么东西引发了这样的现象。对于这样的东西坠落,我也使用了我最高等级的能力,加诸你不死之构建方成了。通过对这样的实景幻境的解析,大概能判定你‘求道’的愿望,以及你自我认为人类理性的无力,想以魔神的破格方式直接求取答案的软弱。”
树拉长了‘软弱’。
D盘坐在树上,不动如山,似坐枯禅,毫不在乎。树对这样的反应似乎很死亡。
突然好像有鸟声,那似乎是一只雁鸭类的动物发出来的。D却为此而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向那边。
“说起来,会不会有飞机与你相撞呢?”D冷不丁地开口了,他惊异于那飞翔的高度。
声音一下子哑了,又无奈地回复:“……不,不会。因为被包裹在结界的双树的这里有并非道路所通的,即使有,也会被自动施加一定等级的拟态置换切除或者精神暗示保护这里。”
“这样啊。”
D并不经心于树,而经心于那只雁鸭类。以他一般程度的生物常识竟然还认不准那是什么。
弗朗西丝没有发现D的目光,却也同样看着那只鸟。
带着自然惊异美感的流线型身躯平展双翅,好像什么都看不懂,如夜行中的盲人,它飞来了。弗朗西丝伸出了那被奇异物质覆盖了的手,每一根手指都显得修长如枯枝,整体像机械的大爪子,而不是人的肉手了。
D因为失去了魔量,虽然难以感知,但从心头微微的触感和脑海的推断而言,他觉得是撤销了那精神暗示,不,或许是给了一个更大的。
坏掉的,但是还挂在树上的些许丝网突然射起,直接强行插入那雁鸭的体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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