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听话的孩子……”轻轻把翁法洛斯石制的烟斗倒扣在如蚯蚓般流动的黑色物质上。魔量顺着翁法洛斯石的轨迹流下来了,在烟斗与地面形成的类半圆体中,隐隐间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流动,颇有种太极的韵味。黑色的一部分被钉死在不变的中点,其余部分尽数在流动中挣扎,但又始终突破不了这烟斗的半圆体空间。
娑罗室伐底见到那烟斗,颇有些不乐——她对一切希腊文化都抱有一种恶心的感受,而翁法洛斯石正恰恰是亚历山大图书馆在希腊文化和来访后文化最成功的交融实验之一。不过同时的,她似乎也并不怎么喜欢自己母国文明。但按照她如今的心境,一点点不乐很快就在烦杂的思绪中消失不见了。
“又是一条。这究竟是什么?杜克那家伙……”娑罗室伐底又乱了。
毕竟只是研究人员,即使得到了力量也不过如此。大道寺友珊暗叹了一句,又忍不住自嘲,我也只是如此罢了,看上去的冷静罢了。
她拿起烟斗,正放在桌子上。
“被捕获的这种黑丝越来越多了啊?究竟有多少……”
“冷静一下吧。”
“怎么可能冷静!?一想到这种怪物在我的身边游动,我就感到恐怖呀!”
“不必惊扰,实在不行么……”大道寺友珊的意味越发耐人寻味,倒是娑罗室伐底也稍微平静了下来。
当初D暴乱时刻,她虽没到,但是由于过去的经历,她的感触和恐惧比其他人还甚了一筹,同时也颇让视界环上不少人不耐。娑罗室伐底也知道自己应激过敏,却始终克服不了。
烟斗中不断挣扎的黑线好像有生命一样看着她们。
“这个我倒是不觉得那杜克的缘故。”大道寺友珊慢慢托出自己的见解。
“这……友珊是什么想法?”
“这个么……”大道寺笑了笑,叩击了几下桌子,好似欲言说,却又像不能说。娑罗室伐底倒也耐得住性子,也不着急。此时,一个大道寺的弟子送下午茶以及其配餐来了。除了大吉岭红茶外,三层点心瓷盘里各放着三明治、包仁司康饼以及一份葡挞和两个木糠蛋糕。
“昇轻,这样就好了。”大道寺挥手招退那男孩,倒也没看到他一眼。李昇轻看了一眼那烟斗,匆匆离开了。
也没什么过于讲究的礼仪。大道寺轻轻品了一口红茶,又在司康饼上涂了奶油再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又毫不着急了。
娑罗室伐底心底不满,表面却也不露声色,随着一起吃起来,最后谈笑间又远离原题了。
“你收的几个学生却也不错呀。”
“去几个国家捞了一些好苗子培养罢了。倒是你的魔法系统不准备传承下去么?”大道寺开了几个虚拟窗口在一边,又请音乐,又用屏幕和墙壁模拟了些现实景象,来去除这太空冷寂。
娑罗室伐底没回答大道寺的问题,反而说起这虚拟来了:
“这视觉交错下,你这模拟也真了个三四成,可惜缺陷最大处唯在各个屏幕衔接处实在不美。这无论相互间的还是与墙壁、头顶星空间的衔接,还总是有那么点问题在的。可惜如今倒也没人有那个闲情雅趣好好地发展这种技术了,也只有当初剑桥埃尔西等几个‘闲人’以自身天资才惠用EI网络的模拟实验室竟也搞出些成果来了。只是现在这情况却是令人有些叹惋。”
“她们那群人都被新人联收编了。还有一些在学术上一线人士,能力法术方面的确厉害,只是政治么……虽说也有那么一些知名的能人撑着,但实在是让人猜不透新人联的想法。我可不信那群人蠢。”
“说不定她们奉行苏格拉底、柏拉图她们的‘哲人王’理念呢。”悄悄地,竟是艾裴莉来了。她打开门,转入,关上。动作连贯。一顾盼间自有一种风骨,那种美恰似天上银河,长存连绵,似朝霞,明明无甚如何之处,却偏偏令人有种畅快的温暖。
娑罗室伐底和大道寺友珊之间隐秘交换了个眼神。
“稀客稀客。平时不都一人么?”
“一个人总是会寂寞的。”她勉强地笑了笑,长发披肩,面部欠佳,引人怜悯。
大道寺站起来,比艾裴莉高了一个头。她请艾裴莉入座。又远程叫李昇轻搬来一个凳子,再来一点点心。
娑罗室伐底笑着对艾裴莉说:
“茶水可以先品。只是点心倒要等一会儿了。”
“不必这么麻烦的。”艾裴莉轻轻地端起,小小地吮了一口又放下了。放下后,她又咳了几声。
“小心自己的身体啊。”娑罗室伐底面带关切。
很快,李昇轻又来了,毫无表情。他又看了一眼那烟斗中的挣扎着的黑线,收回眼神,竟是发现艾裴莉的心神似乎也在此,不禁浮想翩翩,思绪万千。但李昇轻面上仍似毫不关心,安顿好一切,默默离开,关门望隙,隐隐竟是仿佛被毒蛇扫过一眼,又好像落入蜘蛛的网中,心中与身体皆一阵冷颤抖。然后他在这空旷中幽幽转过身。然后被显现的是……
黑暗。
那是D的半身来临此处,为一黑色浑沌之影,模糊波动,卷起无数碎片,躁动如星云。但认得出他是什么。因为在那黑暗的体内有无数奇妙的碎片,一片片都仿佛是李昇轻曾经感受到过的那份强大可靠以及幸福。
他近乎进入了一种执障的状态无法自拔了。
黑色伸出了手,破碎的手,由一片片黑线缠绕出的类似手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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