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刷一切,洗净一切。
那人看到这一切,竟不自觉地上前,又轻轻地拥住D,竟也让D感到一丝丝难言的温暖,但随后又在永恒的暗中看不见了。
是的,一切都看不见了。
扑通地,什么东西落入永恒的暗消失了不见了,看不清、看不明了。然后从这里迸发出比那永恒的暗更加混浊污秽的黑色一点点地浮出这暗中,撕开了小小的缝隙,膨胀满溢而出,又覆盖了那永恒的暗。
无数浮萍,飘落水月,暗哑深邃,波流迅疾。
一切在寂静中难以听闻,又哗啦哗啦地不是寂静了。
人起人落。
浑浊与污秽也只是眼中的浑浊与污秽,更别无其他意义。
交织着的混沌吞没一个个又一个个的逻辑原子。
也不知道是谁的鲜血四溢,又转而在深渊的里侧沉淀,如沙泥入海。
“……”
D明晃间仿佛见到了在神庙中被刺杀的身影。
咳咳……
又有什么在卧室中病死的人。
扑哧扑哧。
一个个死去,一个个诞生,一个个说话,一个个成为光,又一个个泯灭。
死的,活的,都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淌,宇宙张开了眼睛,那是星星。花儿打开苞芽,酝酿果实的梦。
不可名状的什么巨大的东西刺破了现实,又撑开了第二个永恒。
戒。
蜻蜓在低空盘旋躲开那霖霖。鸟儿飞起来了,在雨水中感到沉重而落下,飞到它眼中的树上做巢产卵。
不动,也止于不动,心静也竟止于心境。
又是那树。
那是视界内,也是旷野中唯一的一棵树。
树干笔直生长,两侧繁茂有高低落差,各向一边。
不,不是这样,还有另一棵树。
“是我。”
隐隐约约间,时空、宇宙以及众生万物都模糊了,看不见了,又仿佛什么都能看见了。一切种种变幻,悉复如现,迷离颠倒,善恶相缠,相至无尽。
树不再是树了,人也不再是人了。
树不是那样了,人也不是那样了。
树是那样了,人也是那样了。
这、那之间,无限无垠。
“是幻觉。”
迷迷糊糊间,D好像起来了,陪着谁在行走,如尸体行世,学尽无数法门。
或降魔,或缩地,或变天,或祈雨,或长生、或降头、或修持、或开光、或魅离、或补天,或射日,或召雷,或唤风,或移山,或填海、或算术、或医药、或言灵,或种种无尽。
“这些都是假的。”
镜子碎开了,镜框跌落发出奇怪的声音。
镜子的碎片中隐约可见一个丑恶的脸庞。
又不再为丑恶的了。
然后他又跟着其他人行走了,在旷野中享受苦难,在深山中独自樵居,在海边宁静观日,在人间救苦救难,在天上享福,在地狱受苦,在枯木下死坐,在无明中颠倒,圣行、恶行、梵行、病行、种种施行,混为一体,又散落开来难以分辨。
一切又都幻灭了。如同画纸一样在火中燃烧消灭,黑碎屑在风中飘扬,入微消失。
一粒灰尘中模糊绽放一个世界的轮转。
创生、发展、住持、冷寂、毁灭。
又有走出灰尘的细菌,也有进入灰尘的气息。
气息流转,灰尘不定。
交织在一起的世界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螺旋中行却各点不定。
手上隐隐有些灼热感,又悄无声息。
人的灵光与洞见潜入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极深处,如鱼得水,又像沉入深渊的泥沙。在沉寂的深处,眉间又隐隐有种妙感,不可捉摸的神妙感。
鸟母带着他身上的巢中孵出的鸟儿飞走了,蚂蚁也不在从此过路。一切都圆满了,一切都平静了。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无量光明。
虚空法界一切众生俱悉在这光明中涌现,种种轮回,种种颠倒,种种无明,又不像是轮回、不像是颠倒、不像是无明了。
自我的辩证进入了一个更高的阶段,然后过去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巨大的欺骗,又不是欺骗。
他这样想,却竟不知道如何这样想。
“是慧么?”
无数的世界交错在一起,层层叠叠无穷无尽,随着光一起,像是一种虚幻,更像是树边的风,旋扭不定。
但这些虚幻中还有他,有他千万的回归。
每一个他都是一样的,平等的,无缺的。
“是这样的啊?”他说,他想,他闭眼。
眼中有着更多的迷幻。被眼皮包裹着的混沌展现出一种暗淡深沉的彩色流动。
一层层的境界崩塌,成为了他的执念与幻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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