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崩坏乐章

    “你喜欢罗曼罗兰么？”C问道。

    “不喜欢，只是欣赏克里斯多夫。那你呢？我记得你很热爱大江健三郎的作品？虽然你深刻地爱着祖国……但是文学果然不分国界啊。”

    “嗯。”C在非报告的交谈中总是显得局促不安。C环绕了一下四周。几乎没有装饰，只有一副桑德罗·波提切利的画《玛尼菲卡特的圣母》的仿制品挂着。

    林泉致顺着C的目光看着，笑着说，“优昙也算很好地把握了我的爱好呢。”一种奇异的庄严之悲哀涌上了C的心头。

    女子房间中散发的只有一种枯涩感。C不知道这是真的枯涩感还是装出来的。但他讨厌这样。这种感觉的来源，他不清楚，仿佛能追溯到那件事之前，而在这件事后便随着过去的自我一起被那个东西埋葬了。

    书页翻着，世界滚动着，宇宙舞着，命运哭着。

    “问吧，我……不在乎。”林泉致很喜欢吃水果，尤其是苹果。

    “……”

    C心里清楚林泉致的确不在乎。但他的内心竟是隐隐间阻止他问。

    “在P死后，D的不正常昏迷是我做的。”林泉致这样说道，顺便轻巧地将吃剩的果壳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知道……”C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透不出任何情感，只是说着，仿佛与尘世相离，“因为将所有的可能排除之后，只有你能做到。”

    “伏暗海上的袭击也是我做的，联手了剑桥学派的人。”

    她合上书本，放置在床边，口中冉冉自语道：“可惜了，这个高塔马上就要那样了。这个世界也要那样了。”

    “这个我也知道。”

    林泉致终于有些讶异地看了C一眼，才有些迷惑地问道：“那你又想问我什么呢？”

    “目的……”他抬起头来，略显消瘦的脸上有的是一种哀伤。

    于是朦胧的紫色侵染了一切的真实。

    “只是这样么……先跟我去那边……”林泉致起身，竟然有种遗憾，有种无奈，“一些次要原因以及目的等之后说吧。之所以要让D不正常昏迷，是利用那个法术进行知性改变活动的一部分，也是做一些特殊准备。然后检查是为了埋下自灭因法。毕竟做这事需要长时间准备以及更加精密的操作，而且对抗不死也是相当麻烦的行为。当然用对抗还是太抬举我的作法了，顶多是暂时的绕过这种程度吧。此外么，也有一些自己的心理因素这类的原因在内吧。还有些细节待会儿一并说了吧。”

    她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C默默跟上。

    那次大会之后，怀特高塔的人流迅速减小。不过话说回来，上次优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对付了军方。林泉致心中略有猜测却不敢肯定。

    “至于袭击就比较复杂了。是我们几个小势力与国家互相妥协的后果……”

    “不要说了”听到这儿，C突然打断了林泉致的话，“我大概懂了，但不想……更懂。”

    林泉致没有回头，只是慢吞吞地回复道：“好。”但是C仿佛能看出一种寂寞。

    他们穿过走廊，乘着电梯向上去。

    C疑惑地看着林泉致。林泉致注意到他的视线，边走边开口道，“去King和Queen那里……顺便解决那货吧，反正这时也没什么事，该做的早做了。”

    ……

    “来访毕竟仅是换了一个舞台而已。”

    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全身上下没有地方露出来。甚至连袍子脸部都仿佛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她从怀特高塔中望向未明的远方。“外界机关的覆灭也只是为了方便的必然前奏……”

    她身后站着的是无神的King和Queen。

    他们的双眼中没有任何人应有的神情。但是在这空虚之下仿佛蕴藏着更深的一种力量。

    “这个令我惊叹不已的世界啊，大概也将在这里翩然起舞吧，【再分配】还真是了不起的计划呢。虽然也仅仅只是‘了不起’这种程度而已。”

    “更何况【移星】事件已经抽掉了你们太多的时间了……”

    四周密布阿考兹门成无宇宙回路（Acosmism），封锁了这部分领域，进行了虚实间的颠倒流转。

    “虽然的确有一定目的在内，但更多的只是一种自我满足吧，甚至是一种复仇式的快感。但这种自我满足的来源救济在哪里呢？”

    那人的话刚落，【怀特高塔】的多数楼层都开始播放一则通知。

    “我们宣布."

    “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穷凶极恶者、反人类罪罪人DeicideDemogorgon.”

    “将在接下来1小时后进行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