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甬道,日头渐西,紫禁城落日苍茫,海贵人雨萧眉尖若蹙,眺望着东边的永和宫,郁郁寡欢。
“启禀主子,海贵人亲眼看到皇上宠爱她的大姐姐玫贵人,不但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悲愤吃醋,而且好像置若罔闻,回延禧宫也若无其事。”钟粹宫寝宫,太监进宝向珠光宝气的慧贵妃高霁箐打千,百思不得其解禀告道。
“这海贵人对皇上宠爱她的亲姐姐玫贵人的事若无其事?她不吃醋,不恨她的姐姐玫贵人,难道她的心里只有复仇,完全没有皇上?”慧贵妃高霁箐凤目一拧,冥思苦想,迷惑不解道。
“启禀贵妃娘娘,海贵人若心里只有复仇,奴婢想她更应该与玫贵人争宠,只有被皇上宠爱,她才能向贵妃娘娘复仇。”宫女牡丹向慧贵妃高霁箐欠身禀告道。
“本宫思虑再三,这海贵人是不是故意在和皇上怄气?”慧贵妃高霁箐瞥着牡丹,蛾眉紧锁道。
“贵妃娘娘,奴婢想,现在我们只能看皇上是不是会在后宫想她。”牡丹向慧贵妃高霁箐欠身禀告道。
“进宝,你继续派人每日秘密监视延禧宫。”慧贵妃高霁箐眼波流转,蛾眉紧锁,但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的凤目斜睨着太监进宝、宫女牡丹,沉吟良久,若有所思道。
“雨萧!”延禧宫之外,忽然传来了皇上弘历的声音,海贵人雨萧罥烟眉颦,戴着玉蝴蝶,梳着十分简单的小两把头,墨云叠鬓,轻盈的身体穿着宝蓝色团花大氅,婀娜多姿地向弘历欠身道了一个万福。
“雨萧,朕还以为你今日看到朕与玫贵人,暗中生气了。”弘历仔细打量着神情自若的海贵人雨萧,突然执住了海贵人雨萧的皓腕,凝视着雨萧的瓜子脸,含情脉脉地问道。
“皇上,臣妾今日为何要生气?”海贵人雨萧似乎一脸气定神闲,盈盈水目凝视着弘历,亲启丹唇道。
“雨萧,朕今日只是在御花园千秋亭巧遇了玫贵人。”弘历凝视着坐怀不乱的海贵人雨萧,心中有些惭愧道。
“皇上,臣妾恭喜皇上和姐姐。”让弘历始料未及的是,海贵人雨萧似乎对他与玫贵人的事完全若无其事,现在一脸泰然自若。
“雨萧。”弘历执着海贵人雨萧的柔荑,坐在了软塌上。
“杜鹃姐姐,皇上今日下朝后就来到我们延禧宫了!”寝宫外,小宫女雪鸢步到杜鹃面前,兴高采烈地小声禀告道。
杜鹃不由得大喜过望,立刻眉飞色舞地亲自端着茶,与小宫女雪鸢蹑手蹑脚地步到了寝宫的细帘子外。
“雨萧,朕不信,你的心里真的完全没有朕!”突然,戴着如意帽的弘历在寝宫大发雷霆,跑出了寝宫,怒不可遏地撞倒了端着茶的杜鹃!
“小主,皇上下朝后来延禧宫看小主,是心里有小主,宠爱小主,小主您为何把皇上故意气走?”凝视着黯然神伤的海贵人雨萧,杜鹃小声询问道。
“杜鹃,本宫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这就是向慧贵妃父女复仇!”海贵人雨萧罥烟眉紧蹙,含情目凝视着杜鹃,掷地有声道。
御花园的浮碧亭,辰时,来御花园浮碧亭遛弯的各宫妃嫔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都在议论海贵人。
“皇上这次真的龙颜大怒,听说那日有人亲眼看到皇上愤怒地从延禧宫冲出来,这几日,皇上都没有去延禧宫,这海贵人海佳氏定是在延禧宫里彻底失宠了!”
慧贵妃高霁箐在宫女的簇拥下步到御花园,听到妃嫔们的议论,暗中欣喜若狂,喜出望外。
戌时,养心殿暖阁,纯嫔苏倾城躺在皇帝弘历的身旁,盈盈水目凝视着失神落魄,郁郁寡欢的弘历,温婉道:“皇上,臣妾猜,您不是真的生海贵人的气,臣妾知道,海贵人的性子,又傲又倔,她只是故意与皇上怄气。”
“朕知道她是怄气,她是怄气朕不帮她报仇,除掉大学士高斌与慧贵妃父女,但是她不明白,大学士高斌虽然真的暗中陷害忠臣,秘密与密亲王沆瀣一气,贪赃枉法,但是高家的势力在朝廷内外都盘根错节与根深蒂固,朕如若没有好的机会,是不能除掉高斌父女的。”弘历凝视着一本正经的纯嫔苏倾城,意味深长道。
“皇上,臣妾知道,海贵人雨萧不但知书达理,而且深明大义,她故意在延禧宫皇上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亦都是暗中为了皇上。”纯嫔苏倾城对弘历情真意切道。
延禧宫寝宫,海贵人雨萧若无其事地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梦中,她凝视着皇上,悠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