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又有四头飞山兽通过空间裂缝,由影界进入神界。其中两头体型与之前四头相当,两外两头却要大得多,竟然是两头各带一名马仔的万年飞山兽!
万年凶兽,这就略微有些棘手了……
大体上,千年异兽与战神副将处于同一水平线上,而万年异兽则相当于主将级别。当然,具体实力高下还要看异兽的种类和个体的天赋、修为。
飞山兽在异兽中算不得顶级,但只论战斗能力的话也排得上号,到了万年的层次便可和主将抗衡,虽然理论上讲仍处劣势,却也不是主将可以空手战胜的。
于是,若愚的折扇重新变成了“悲喜春秋”扇形匣。而鹤探手入怀摸出一支玉箫和一支金笛,现出武态“鱼鸢双剑”:右手长箫化为长剑“鸢飞”,左手短笛化为短剑“鱼跃”。东刃则自后腰处拔出插在腰带里的一柄尺半长的木工斧,这斧子在一片白光中疾速变大,化为一柄全长丈半、杆粗过腕、显见极其沉重的巨大开山钺“三谂定谳”。
“三将二兽,如何分法?”文士未必不工理科,于算术之学也甚精通的若愚问道。
问题不仅仅在于“三”无法被“二”整除,关键是众寡关系。倘若是两位主将和三头万年凶兽便不需有此一问,携手以少打多便了。堂堂主将,从来以寡敌众,哪有以众暴寡之理。越是高手,毛病、讲究越多,其中相当重要的一点就是爱惜颜面更甚于性命。
“咱爷们儿上!”东刃急吼吼叫道。东刃的理论是老爷们没死光就用不着女人拼命,虽说鹤可不是一般女人。两位男性主将以二敌二,数量正合适。
“不行,此事必须女士优先。”不一般的女人断然否决。
“以小生愚见,异兽修炼、存活到万年极其艰难,它们刚入神界尚未作恶,何必赶尽杀绝?迫其退回影界就是。东刃兄若出手,难保不取其性命,还是将机会让给在下吧。”若愚话音未落人已飞出老远,冲向一头万年飞山兽。他自扇形匣中取出两件格斗短打兵刃,左手是黄铜长镇尺,右手是镔铁判官笔,长度都在一尺四五寸左右。
鹤也不废话,立刻抢出,手握长短双剑飞向另一头万年飞山兽。
被若愚抢了先,又自忖速度上快不过鹤,东刃只能自认倒霉,咬牙切齿道:“书呆子狡狯,鸟女子脚快,好吧好吧,那两头千年兽的脑袋留给我来砍。”
说也奇怪,今儿是怎么了,飞山兽组团来参加神界一日游么?
之前四头千年飞山兽全军覆没,让两头万年飞山兽爆发雷霆震怒,吼声喧天。异兽寿命再长也有极限,何况不同异兽间存在着极其残酷的竞争,自身修炼也要数次渡劫不啻于屡闯鬼门关,能活到万年的寥寥无几,在任何一个兽族中那都绝对是“老不死”的老祖宗、老宝贝,再加上已近觅得天道而越老越怕死,等闲不会在世上露面,所以异兽之中千年兽才是主力。这次一死就是四头!整个世界上仅有的两头万年飞山兽差点心疼死,不同于数量众多的百年、十年的徒子徒孙虾兵蟹将,那可是飞山兽族群中真正的核心骨干啊!
看起来,没什么能消弭它们的报仇之心,哪怕是原本对主将们强大实力的忌惮之意都不行。
鹤和若愚虽然自信,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谨慎地与二兽对峙着,双方都不愿轻举妄动给对手可乘之机。
十镇战神除了正在当值的以外几乎都在关注着战局,城中百姓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目力不够,战场太远看不清楚,只好纷纷奔走相询。
呈环形拱卫通天塔的第五镇内,一座位于寨墙高处的角楼中此时好不热闹。十几位中高级军官挤作一团,分出两人,一人扒着窗户观战,并通过手中的摄像灵石法宝将战况实时呈现在室内一块硕大的水晶屏幕上,另一人守在门口望风,堂堂战神将校居然左顾右盼紧张兮兮,神态动作活像一头土拨鼠。
围观水晶屏幕的众人中,第五镇协将雷埙捋着袖子、敞着领子、踩着凳子、拍着桌子,瞪着招子、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喷着吐沫星子,叫唤着:“来来来,开赌开赌!赌若愚大人和鹤大人谁先干掉万年飞山兽!买定离手哈!快快快,下注下注……”
这就是他们需要躲在室内不能直接观战,以及设置暗哨的原因。一众战神暗设赌局,传将出去既不好说也不好听。
第五镇副将岐无疾身为一位战神,对刚才干净利落地连毙两兽的鹤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身为一位男人,又对一位女子展现出的无双霸气忌惮得五脏移位。“我赌鹤大人……”他颤声道,“鹤大人这老处……处……咳咳,老姑娘,还真是猛啊,谁要是娶了她,不知是会享福还是被降伏?”他觉得一个女子,尤其是姿色不差的女子,如此冷傲暴戾,那一定是精力不得宣泄反噬其身,算是中了欲求不满、郁郁寡欢的毒。
“必然是鹤大人!”第五镇右将圭屾深以为是,“鹤大人当真不知温柔为何物啊。”
“就冲你俩这话,我赌若愚大人。”第五镇左将卢妃儿说道。她一边从比雷埙的规模宏伟得多、不需要“敞怀”就足够刷存在感的胸前伸手入怀,摸出锦缎钱袋,一边替鹤辩解着,“鹤大人并非没有温柔一面,只不过听说只在一人面前展现,而且一旦展现,那就是‘无尽’的温柔。雷埙姐,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呀?”
“不知道。赌不赌?不赌出去站岗放哨,换小钱过来玩儿。”雷埙并非完全不八卦不三八,不过不同于多数女子那全方位无死角的八卦之心,她的八卦之心基本只针对龙禋一人。
这时屋外传进来一把优雅、高贵、悦耳的女声:“我知道呀,要不要说给你听?”
卢妃儿下意识答道:“好呀好呀。”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等她回过味儿来,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岐无疾和圭屾已经从屋内消失,雷埙的领子也系好了、袖子也撸下去了,正撒开脚丫子往外冲。她还头一次见识到伙伴们发挥到这种程度的反应速度。
待她默念着“完蛋了”三个字来到屋外时,刚才那站了一屋子的十几位赌徒已单膝跪了一地。那位负责值第一班哨的小钱,一动不动定在原地,面向门内保持着发腿欲奔、张口欲呼的姿势,却动不了喊不出,显然中了极高明的定身法术。怪不得来人在外听了有一会儿,他却未能出声示警。他倒是“忠于职守”,只是来者速度太快、修为太高,满屋高手竟没一人察觉,连放哨的也成了雕像。
一乘大轿子停在他们身前。这轿子帷幔、顶盖的材质和装饰都不甚华贵,却透着清新雅致,彰显主人绝俗的品味。轿身高度尚属正常,却过于长和宽,这么大的轿子倒不需要轿夫,四张好似飞毯的手帕,两前两后分别托着左右两根抬杠,移动起来远比靠轿夫的人力来得更快更稳,全凭主人神气控制和提供能量,这又体现出主人奇高的实力。
连跪带站在场人等都知道轿中女子贪睡图舒服,在长方形底座上固定了一张宽大舒适、可以调节靠背角度的睡椅,可躺可坐,据说这安装睡椅的木工活出自东刃之手,能请得木属性主将出工出力,可见轿子主人面子之大。轿帘显得短了一截,可以看见轿内底板上铺着华美柔软的厚地毯,一双赤裸的秀美纤足轻轻踏在上面,不,应该说是“搭”在上面,脚趾轻触,足跟却随小腿翘起。可以想见,帘后美人此刻非躺非坐,而是半卧在睡椅里。
能让自副将以下一众第五镇高级军官如此恭谨敬畏,来者自然便是第五镇主将、公爵之尊、官拜上将军的霜练了。
身为战神主将、顶尖高手,霜练不可能没有神兽坐骑,然而非战之时,轿子却是她更喜乘坐的代步工具,因为身在轿中她便不会在人前现出面容、身姿。她绝非因相貌太丑而自卑,相反,她生得太美。少女时代,男子为她争风吃醋曾多惹事端,可祸水横流未必是红颜之过,爹妈生她一副绝世容颜,她能怪得谁来?况且,这又何怪之有?她自信于美貌,却不以美貌自傲,长大后具备了超群的实力,自然不怕狼心浪子觊觎她的美貌,却也不喜看到因目睹了她的脸蛋身材,随之而来的男子的失魂落魄和女子的自惭形秽。久而久之,她若非必要,便尽量不露真容。
她有多美?这么说吧,她曾是当之无愧的“战神第一美女”。在年纪较她为轻的第一镇龙禋和第十镇汝嫣裕衣加入十镇之后,她又与二女被并称为“战神三大美女”。其实另有一说,还有第四人与三女并称“战神四大美女”。然而,那女子姓甚名谁却鲜有人知,不知道究竟是确有其人,还是仅仅为了补足“四大”之数而勉为其难地找人来凑。
“轮不到你们出战,便暗中开赌?好轻闲哪。说说吧,这是哪位机灵鬼儿、透亮碑儿的主意啊?”温润软语自轿帘后传出,带着几分慵懒,听上去,轿中美人或是因刚起榻而睡意未消,或是因刚出浴而身子酥软。霜练貌美如画、声美如歌,虽然语意不善,可语音之美却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不断地听她说下去。
然而这问话好听却不好答。雷埙在屋内梗着的脖子上此刻直冒冷汗,捋胳膊挽袖子的豪气荡然无存,好似被班主任问到“自习课上说了话的自觉举手”后的小学生,怯生生慢吞吞地举起手来。霜练大人其实挺温柔,可她严肃起来,这“温柔”二字也可以被分别解释为“温水煮蛙”和“柔能克刚”。
别看雷埙之前蹦跶得最欢实,其实这事还真不是她的主意,也不是任何人的主意,只能说是第五镇这帮人一拍即合,毕竟营内生活单调,军中多好赌之人。于是霜练发现,十五人举起了十四只右手——地上跪着十四只右膝,唯一站着的那位小钱,暂时无法把他想举手的意愿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
“哟,都不捡便宜啊?没人占便宜也就没人吃亏,你们还真是‘小金豆子不吃亏儿’啊。”霜练再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猜到这在军营中聚众赌博的事到底有没有主谋、谁是主谋。这事可大可小,她本来想严惩他们的,可是他们另类展示集体之“团结”、袍泽之“情义”的方式让她气中带乐,看在他们的“团队精神”、“牺牲精神”、“奉献精神”……的份儿上,似乎可以轻点责罚。轿中美人扬玉手轻抚秀额,吐气如兰、叹息如菊——看来自己还是心软啊……等等,通天之能?通天……她有了主意,淡淡一笑道,“别跪着了,我的‘小金豆子’们。你们跪疼了膝盖,我可是会心疼的。都起来吧,既然你们有此精力,扛上小钱去清洁通天塔上的避雷符阵。工作量也不要太大,你们一共十五人,唔,就自地面起的头十五里高度好了,每人负责一里。对了,小钱需要再过半个时辰才能恢复行动能力,你们不是很团结吗?喜欢为同伴挺身而出?那么,谁干得快的话可以帮他分担一些。或者你们当中谁对自身实力有自信,可以尝试破解我施在小钱身上的法术。”
刚要从跪姿站起来的十四人闻言差点没直接趴下——这叫“心疼”我们?优雅美好的美女主将什么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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