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劲道却为十三太保之冠。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了,正如看着五劳七伤的病鬼公坚立其实是臂力和腕力最雄健的一位一样。
看来在地面上发射暗器无法伤到对方,安陵魆双手各扣三枚飞斧,飞到距地面十四五丈处准备找机会或“水平轰炸”或“俯冲轰炸”。
可他刚刚到位,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气场束缚住而动弹不得。他骇然下望,正是公玉璋举着玉刀遥指他的方向,自刀尖释放出的雄浑冥气将他笼罩。
“小哥,你是自己主动放弃呢,还是要奴家帮你?”公玉璋可没工夫在比武场上耗下去,他心里正惦记着和几位美女开“时尚研讨会”呢——有吃有喝自然更妙,“时尚茶话会”令人神往。
安陵魆被锁定的主要是上臂、大腿和躯干,双手仍能活动,他撒手将六枚飞斧扔出,再用手指放出的冥气线做有限度的调整,使它们朝对手的大概方向飞去。由于无法发力,六斧既无力度也无准头,即便命中,以对方的实力也是不疼不痒,不过他也明白此举不会有实际效果,他要借此表明的是自己的态度。
不疼不痒公玉璋也不会被打到,万一被伤到一两根金贵的发丝呢?他左手一张,冥气一吐一收,六斧仿佛被强力磁铁吸引的小铁钉般乖乖飞向他手中。他的手很小,但他不需要握实,左手五指凭空虚捏,六枚纯钢飞斧便如遭金属打包机挤压一般,被轻松地捏成一团金属球,掉落在地。
“好吧……奴家以助人为乐……”
公玉璋右臂和手中玉刀自上而下一挥,安陵魆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拉力拽向地面,挣扎、抗拒全是徒劳,心一横、眼一闭、牙一咬,就被逼无奈地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庞大的力量和远超自由落体的速度,使他那称不上强悍的鬼族身体,也能在水泥地上砸出个大坑。地面的破损是与他着地时姿势相同的人形轮廓,准确地说,他是砸穿了水泥层被“镶嵌”进了大地。
“不好意思,人家一兴奋手里就有点没轻没重,不过放心好了,那位小哥死不了,只是要昏厥上一阵子。王爷,奴家看这读秒就不必了吧?读了他也听不见啊……读到一万他也未必能醒,还是赶快把他救上来吧,别摔不死他却在下面憋死了他。”公玉璋耸耸肩、吐吐舌,像个不小心打破了家长的贵重花瓶、却自信大人喜他可爱绝对不忍责罚的顽皮孩童般扮了个鬼脸。
特别部队中多数人也在心里黯然地承认确实没有读秒的必要了。刚才这一下,便是抗击打能力超强的暴岩也吃不消,至少十秒钟是未必足够缓过劲来的,何况安陵魆那小身板?
然而,智慧生物已经无数次证明,在很多时候,精神力比固有的身体能力更重要、更具决定性。
“你大爷才是憋死的呢!”伴随着这声鬼叫,安陵魆被一股气流垂直向上如须鲸的鲸喷般喷了出来。
他可是提着一口怨气和怒气在战斗,虽然被摔砸了个天旋地转,却哪肯就此昏过去!只不过他被卡在地下土石中,只好猛地释放冥气将自己“崩”了出去。疼痛是肯定的,关键是胸前正面衣服也没保住,这一下,战袍上衣只剩两个袖管还套在双臂上,造型有点另类。
“小哥真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奴家的大伯有哮喘,确实是憋死的呀……”
公玉璋还没惊讶完,安陵魆就撕掉一对袖管,怒吼着提斧赤膊上阵。
“啊哟,羞死人了啦……”
公玉璋嘴里说着,手上招架——还当真只是招架,对方状若疯虎,完全不讲套路和章法,只是以快到看不清的频率狠劈猛砸,倒让他闹了个手忙脚乱。王八拳抡死老拳师大概就是这路子吧。
他心下诧异,对方这已经不是在比武过招了,完全是拼命的打法,看得出来对方没想杀死自己,只是全然一派豁出性命也要取胜的架势,只攻不守,破绽虽多自己却不敢捕捉把握——他终究没有三头六臂来用,攻其“不守”的同时,自己也只好不守其“攻”。如此比武……值得吗?
其实安陵魆也知道,十三太保都是凭真本事获得的成就和地位,每一位都是值得被尊重的。可此刻的他还是把公玉璋视作“那些人”的代表,以此来强化自己的战心。本来,追随心中偶像黑无常的机会他已触手可得,或者,选一条与十三太保这些鬼族军中精锐并肩作战的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些人”,那些本事远不及他的家伙,只因为有一位牛亲爹或者好干爹,就生生挤掉了他的位置,甚至所有人都懒得那怕是编造一个更“合理”的理由、一个更“堂皇”的借口来对他进行敷衍式的解释,那样,至少他心中高贵圣洁的理想不会立时支离破碎。公平?扯淡;不甘?歇了吧……所以,他只想以战斗来发泄怨气和怒火。那些人牛吗?不牛——生养个好儿子或许算牛,被个好爹生下来有什么可牛的!他们的亲爹和她们的干爹牛吗?牛的,既然牛,可愿与我一战?哈,开玩笑,你个无名小卒人家大人物若没有完全无视,而是用充满不屑的目光乜斜一下你都算是对你高看了。可是……如果他们见过这无名小卒的身手,“不屑来战”,恐怕会变成“不敢来战”吧……
羡慕?
不!他那身为乡下老翁的忠厚老实的亲爹除了不牛以外,真的挺好。
嫉妒?
不!拼爹算什么本事!有种就靠自己拼!他就不信了,“那些人”就一点自尊都没有?就一点也感觉不到羞耻?自己能拼出成绩还需要拼爹吗?
恨?
是!
所以,站在他面前的是不是十三太保都无所谓,只要是鬼族高层,他都会是这种状态。他想从对方那里获得一个答案——到底爹牛和自己牛,哪个才是真的牛?他要证明,只有靠自己方能获得真正的尊重。具体到战场上,杀敌立功靠自己,捐躯获勋更得靠自己。当亲爹干爹是召唤兽和法宝吗?打不过敌人一召唤,亲爹就来替你打?眼看要挂一开乾坤袋,干爹就蹦出来替你死?亲爹也还罢了,关键时刻谁敢指望干爹?陪你吃、陪你玩、陪你上榻——或者是你陪他——这些完全没问题,陪你死?对不起,你谁呀?我认识你吗?陪你死都不干,还能替你死?
当然,凡事指望亲爹干爹的人,他很怀疑他们敢不敢上战场。乘坐马车多舒服,披甲战马硌屁股;身着华服多舒服,顶盔掼甲是重负;把玩珠宝多舒服,手持钢刀磨皮肤;陪伴美眉多舒服,面对敌人太残酷……
善良的嗡嗡不无担心地问:“小魆子这是怎么了?失心疯?没察觉公玉璋使用了心神攻击类法术啊……”
别的事暴岩可能脑筋不灵光,但此时,作为同样草根出身的屌丝男,他却是最理解安陵魆的,苦笑道:“这小子啊,‘仇富恨贵’心理又发作了……”
伊乱传芳柔声道:“也怪他不得,他心里的苦闷和我们在一起能得到排解,可只有在鬼族高层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才能完整地重拾回他被践踏的骄傲。”
“腹黑一点说,他可说是被自己的同胞所抛弃,他或许也有……不,不光是他,连我都希望鬼族中有人能意识到他的价值,并为无法挽回的损失而感到遗憾和后悔。”林仙难得地说了回人话。
新人索阑还不太了解自己的鬼族同伴,有些忧虑:“万一鬼束千夜起了爱才之心挖咱们墙脚怎么办?同胞不说,人家可是王爷啊!”
“晚了。当初若给安陵足够的尊重,便是个小小县令也招募得到他,给个县府衙役的差使他也会甘之如饴。如今,莫说王爷,便是冥王也未必请得动他。真正的骄傲,不为金钱所动,不为权势所屈。他只不过刚从拘魂学院毕业不过数年,就能有如此实力,若是心志不坚、三心二意之人,岂能做到?”以曲魂庵的眼力,当然看得出安陵魆既没有英舞飏那样尚武善战的家族传承,也没有伊乱传芳般矫矫不群的天赋,却也能和十三太保之一战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便是接下来立时败了,也是虽败犹荣。
眼观战局、耳听评述的陈尔诺,心下暗道:爱才?哥也爱啊,敢抢哥的人,管你什么王爷,一会儿上场一刀劈了你丫的。
安陵魆打疯了,状态出奇的好,虽然不断被对手沉重的反击打飞,可每次都一跃而起,拍拍屁股扑上去再战。而且别看他气势如若疯癫、动作透着狂躁,可心里一片空明、脑中格外清醒。
其实他也是没办法,若使用按部就班的常规战法,他的实力和对手相差太远,只能打乱双方的节奏,在乱中寻找机会。
不过,当公玉璋从为他气势所迫的短暂慌乱中解脱出来后,他便无计可施了。他不是没有其它道具、法宝,可他还是想以自己的武艺和斧子与对方一决高下,这才是最真实、最根本的实力体现。何况那些玩意儿只是辅助手段,对付高手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除却木子巫外,登场三人中其实以安陵魆的形势最不妙。公玉璋虽然不如公族孝和公祖源,可也是响当当的鬼族高手,看起来其余十位太保至少无人实力在他之上。更关键的问题是,安陵魆固然有自己的优势,例如灵活至极的身法,却苦于不像英舞飏和伊乱传芳那样拥有能扭转乾坤、一锤定音的大杀招。尤其是英舞飏的“天鹰箭”,除非对手实力高出她太多,否则基本就是绝杀无解。而舞飏本就强悍,那种层次的对手并不多,事实已经证明连赫赫有名的公族孝都不算。这就让她的敌人觉得太变态了、太恐怖了——打不过她得死,打得过她她临死前放这大招还是得死。总之,只要她愿意一死,敌人就得陪葬。
安陵魆此刻多希望自己也会类似的招数啊。团队作战讲究各司其职、各尽其用,他知道自己的特点并不适合做主攻,他也更乐于做个斥候或尖兵,可有这样的一招傍身总是好的。
当然,这问题要以后再解决,现在嘛……
没有大杀招,就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到极致吧。
他开始围绕着公玉璋施展轻功,将速度提升至极限。场地内到处都是他的残影,由于实在太快,往往他留下新的残影时,前面的一个甚至多个还未消散,看起来倒似有好几个他的分身在同时攻击对手。此举当然会令他的体能和冥力急剧消耗,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他就是有使不完的劲,竟能长时间地保持极速。
这种速度,是他的伙伴们也不曾见他发挥过的,连对手都为之惊叹。
在嗡嗡的治疗下伤情得到控制的公族孝已然醒转,本来是躺着观战,看到安陵魆的身法后不顾伤痛竟坐了起来。
扶着他的二太保“衰鬼”公罔昭叹道:“此子轻功天赋之高简直匪夷所思,我等在他这年纪可没这般造诣。”
十一太保“色鬼”公羊思“嘿”了一声:“您老现在也没有啊。照我看,咱十三太保中,只有阿孝的轻功比他高出一筹。”
公族孝轻轻摇头,虚弱地开口道:“非也,非是‘一筹’,仅有‘一线’。三两年他便可追上我,十年之内,他的轻功水平定能成为鬼族第一。”
五太保“馋鬼”公上进不解道:“如此人才,怎么会跑到神族的特别部队去?”
这时,旁边传来鬼束千夜的一声冷哼。
王爷实力如何不好说,眼力确实是高的,比武开始不久他就看出安陵魆是个好苗子,心中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于是,他悄悄命十太保“懒鬼”公仪贤调取资料查阅安陵魆的情况。
现在,他手捧公仪贤的信息灵石,快速浏览了安陵魆的档案,已明就里。
“官僚……腐败……纨绔……废物……狗屁、狗屎、狗尿苔……乌龟、甲鱼、王八蛋……王八羔子的、香蕉你个芭乐、我顶你个心肝脾肺肾、老子日你个先人板板……”
王爷突发雷霆之火,十三太保都吓得噤了声。特别部队这边也是吓了一跳:这位爷又怎么了?药得按时吃,不能停啊……
“就他妈知道他妈的送钱走后门!就他娘知道他娘的敛财开后门!就他老母的知道他老母的有关系的关系重大、没关系的被顶替也没关系……就他奶奶知道他奶奶的欺负有本事没后台的穷苦孩子!致使国失栋梁,他姥姥的这他姥姥的是犯罪!”鬼束千夜骂得正欢,一抬眼发现对面的都在看他——靠,家丑不可外扬啊!立马尴尬地降低了音量,招呼道,“老九……”
他先前嗓门太大,这声招唤又动静太小,音量急转直下谁也没听见。
王爷急了,吼道:“臭老九!”
这次九太保“野鬼”公仲审听清了,听得一脑门子官司:怎么就那么寸,让我排行第九?偏偏自己是书生出身,后投笔从戎……臭就臭吧,不知所谓的称呼而已,自己能武能文,作用和贡献比旁人只大不小、只多不少!
他赶紧上前两步:“王爷……”
鬼束千夜把他招到身前,附耳一顿嘀咕。
公仲审直起身子确认:“王爷的意思是……”
“你现在就联系黑白无常,让他们彻查此事。顶了他位置的,立马开了,永不录用。操办此事的……先抓起来,等本王回冥界亲自收拾。”
“诺。”公仲审领命而去。
公仪贤进言道:“王爷,那位置纵然空了出来,可对这安陵魆来说……有点大材小用吧?”
“谁说本王要安排他到那个位置了?”
公仪贤拍手道:“就是,他是难得的人才,依小将之见,应该招他进咱夜王府,既能给他提供更大的机会来施展才华,又能更好地保护他这个没背景的平民子弟。”
“本王何尝不想啊……”鬼束千夜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太嫩了……这事儿,只怕是没戏。”
想到这里,他又控制不住脾气了,扬手就想把那信息灵石摔了,可转念一想——不行,有失身份。
公仪贤刚松口气,就看到王爷改摔为捏了——你们不是喜欢柿子拣软的捏吗?告诉你们,有本王在,柿子就是榴莲、菠萝、火参果……捏一个试试!扎死你、扎死你、扎死你……有本王在,就算是柿子也是冻柿子,冻得黢黑瓷实邦硬那种!捏一个试试!硌死你、硌死你、硌死你……
“你丫这灵石怎么这么硬?”
王爷没捏动,公仪贤心下欢喜。这东西是冥界最新款,挺贵的呢,几乎花光了他整个月的月份银。
王爷抬头看看他,一伸手:“你来……”
公仪贤心里流着血淌着泪,捏爆了来人界前刚买的、还没焐热乎的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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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二人,也是边打边聊。
“这步法不错……你身为鬼族,怎不为冥界效力?”
“亲爹不牛,我又是男的,认不了干爹——看招!”
“奴家明白了……放心,待比武结束,奴家第一时间便向王爷举荐你!”
“好意心领,却是不必。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更喜欢现在的伙伴,不想离开。”
安陵魆或远远投掷飞斧,或突然抵近用手斧猛击,一击不中高飞远走。他虽伤不到公玉璋,公玉璋却也一时战他不下。他早已看出,公玉璋战力强大,但轻功水准远逊于己。
公玉璋一方面是在轻功上没什么天赋,另一方面更是不喜练轻功。他觉得上蹿下跳、闪转腾挪的有失“大家闺秀”的端庄,有辱“女儿家”斯文。
也是,要是穿着裙子,还可能有伤风化呢。
他不用暗器也不带法宝,面对安陵魆的游击战,他只有玉刀气可以及远。可安陵魆已经吃过亏自然倍加留意,而且能量波需要积气蓄力,在时间上跟不上发挥全速的安陵魆,再想伤到对方就很难了。
不过,应变能力也是实力的组成部分,公玉璋利用安陵魆骚扰的间隙,竟在地上画了个超大号“棋盘”。玉刀的确无锋无刃,但经他冥气灌注,切水泥如切豆腐,这“棋盘”上的每一格,便是他随取随用的一枚大暗器。
他刀尖一插一提,便连水泥带下面的土石带起来一块立方体,甩手挥出威力不逊能量波,关键是出手速度快了许多。
这一下安陵魆就麻烦了,土块本就巨大,对方又连连挥出,他闪避的余地便小,先后数次被击中。然而,他就像被被打了肾上腺素一样,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又一次次站了起来。
可惜,他终究受功力所限,速度已难维持,逐渐慢了下来。他知道到了作最后一搏的时候,再耗下去速度只会越来越慢,那就必败无疑。
公玉璋那里也遇到点小麻烦——周围的水泥层已经被他用光了。于是,他不得不边切割边投掷边向旁边移动。
安陵魆敏锐地捕捉到了机会——公玉璋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靠近护墙了。
安陵魆捏爆1号胶囊,双手各持一柄幽冥鬼斧——先前2号胶囊所化的单刃手斧和1号胶囊所化的双刃格斗斧。
公玉璋则连切两大块土石,他注意到,对手将手斧交到左手中,而惯用的右手握紧了格斗斧。那格斗斧的尖端加装可刺杀的锥头,既可劈砍又可刺击,他看在眼里,自然而然地认为对手必将不顾一切靠近自己然后用这把斧子来欺身近战决胜。他可没打算给对方这样的机会,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前,更换武器也是无济于事的。
安陵魆再次飞起,一声长啸后向下俯冲。
公玉璋双石齐出,并非分击左右,而是一前一后!
这一次,安陵魆不再追求速度,所以他能把富余的冥气在体内凝聚成高密度的冥气球,猛然释放出体外,冥气球瞬间膨胀爆裂,不具备攻击性,却产生了短暂却亮度颇高的光芒,地面上的公玉璋双眼为之一闭……
时机稍纵即逝,但这名副其实的“眨眼”瞬间已经足够!
安陵魆右手甩出格斗斧,同时左手用尽全力挥手斧劈向袭来的第一块土块,将其一分为二,然而,紧随而至的更大、更硬、更快的第二块土块,他是无论如何躲避不开了,被直接命中。一口鲜血喷出,他被砸飞,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再也不受控制,倒撞向后面的护墙。不过……
无所谓啦,一切都在计划中,他已然尽力,剩下的……就看运气如何。
公玉璋被那光芒晃了眼,再睁眼,那柄格斗斧已逆着光芒而至。原来对方把格斗斧当飞斧来用啊……主意是不错,的确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可惜,准头差了些。公玉璋后退两步——这样就一定可以避过了。
嗯……咦?
如果他知道安陵魆更擅长使用的兵刃,不是一开始就使出的2号手斧而是刚刚取出的1号格斗斧,而这柄拥有两个对称的薄斧刃的格斗斧被对方当作飞斧来用时更具威力,就一定不会如此大意吧。很遗憾,这世上没有“如果”。
眼看格斗斧就要偏出,不知安陵魆怎生使的巧劲,它竟然在脱手后还能改变旋转速度和方向,在最后关头调整进入了安陵魆设计的轨道,疾旋着的、早已化为一团银光的锋利斧刃,竟抹向了公玉璋的脖子。
公玉璋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反应奇快,躲开是没时间了,挥刀格挡也会被附着在飞斧上的冥气伤到,惟有“让”——他使一招“铁板桥”,腰部如合页般向后一折,飞斧呼啸着自他胸脯上方飞过……
可是,明明成功避开攻击的他为何脸上露出苦色?
事实上,在他后仰那一刹那,就猛然省悟——自己实在是太靠近护墙了……
但动势已出,飞斧又近,再想改变已然来不及,他那“飘逸”的长发,就这样在惯性的作用下后甩,碰到了护墙。
身体任何部位碰到护墙都算出界违例……出界违例就算告负……头发当然算身体的一部分……所以……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输了?
没有。
因为另一边,安陵魆也撞到了护墙上摔了下去,而且,安陵魆所祈求的运气不知算好还是不好,二人竟同时碰到了护墙——场边一众好手瞧得分明,都是要脸面的人,谁也不会昧着良心耍无赖偏向自己人。
于是——
平局!
四连平!
换言之,前面四场等同于全部白打了,五局三胜变为一战定输赢!
双方大佬出战——
陈尔诺VS鬼束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