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桌案,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打听到是何缘由?”姜璃问道。
卢宣摇摇头,“奴才不敢多问,赶忙回来告知姑娘,姑娘您快想想办法吧!”
想办法。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兄长前脚刚入贡院,父亲后脚就出了事,她该去何处想办法?
既然要想办法,就不能这般糊里糊涂的。
只有先弄清楚发生了何事,陛下究竟因何动怒,才能想到应对之策。
“罗芷。”姜璃道,“随我去一趟沈府。”
罗芷:“是,姑娘。”
杨氏的妹妹是昭贵妃,如果杨氏愿意帮忙询问缘由,一定能问出个结果。
马车压过湿漉漉的石板路,疾速穿过街道,朝靖国公府方向而去。
姜璃脚步急促地来到栖梧阁,还未行礼,杨氏便轻轻抬手,示意她起身。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杨氏缓缓起身,走至她面前,
“你父亲的事我已有所耳闻,据宫中传来的消息,因他旧错重犯惹了陛下发怒,故而将他打入大牢。”
姜璃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疑惑道,“旧错重犯?”
父亲的旧错,便是八年前,他酒后胡言,妄议陛下。
可如今的姜闽之,整日小心翼翼,唯唯诺诺,怎会再犯下同等错误?
“多谢母亲告知。”
姜璃抿了抿嘴唇,有些难以启齿,“不知母亲是否有门路,能让女儿去一趟刑部地牢。”
杨氏叹息摇头,“刑部向来是太子的党羽,太子与杨家积怨已久。”
虽说杨氏始终无法像对待沈芷嫣那般对待姜璃。
但说到底,姜璃自八岁就到了她身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见着她有难处,杨氏也愿意相帮。
只可惜她一个内宅妇人,本事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
姜璃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难处,她向杨氏行礼后,默默离开了沈家。
坐在马车上,她心口窒的厉害。
为今之计,只有见到父亲,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可是现在,她连刑部大牢都无法进入……
她感到无力极了。
将脸深埋在双膝之间,无助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她告诉自己,此时此刻,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必须要保持冷静。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沈北岐,要是他在就好了......
“姑娘,要不然派人快马给国公爷送封信吧?”罗芷轻抚她弯起的脊背,“即便国公爷不在江都城,也定会有法子能助你。”
她抬起头,长长叹出一口气来,“不行。”
“可是…”罗芷不解,“那姑娘要怎么办呢?”
要说这事儿闹得,也真会挑时间。
如今姜公子进了贡院,姜大人进了牢房,这偌大的姜家,都要靠姑娘一人撑着。
官场之上,都是靠权力与地位说话的。
若是姜闽之不曾遭难,姜璃去求谁办事,都会易如反掌。
但如今的姜闽之已是阶下之囚,说句不好听的,连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再者,他如今得罪的可是弘阳帝,有哪个官员有胆子,敢帮他的女儿?
“没有办法就想办法,北林军如今已对庐州发起攻势,战况正是激烈之时,切不可因为姜家的事,扰他分心。”
姜璃看向罗芷,“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