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讲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俏媳妇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懵懂女孩,他一路哭,一路跟着成群结队的难民,数不清被冲散了多少次,许多人不见了,起初或是饿死的,或是被梁军沿路斩杀的,可这并不是最坏的……
逃亡百姓鱼龙混杂,支流很多,又没有军队沿途护送,维系纪律,到了后来…
俏媳妇一行人早已逃过了梁军铁蹄,却不曾想到,在没有规矩惩罚下,人性的丑陋…
这一路逃亡,许多人早已绝望,缺少食物,饥寒交迫,在没有管制体系下,动物的本能胜过了道德和良知。
初时还有许多人摘食路边的野菜,啃食树皮,慢慢到了后来,难民间相互抢夺食物,见惯了暴尸荒野,许多难民也不再害怕,反而将死者身上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扒其衣物。
在那个自身难保的环境下,犯了罪,做错事不会有人主持公道,‘恶’的一面开始肆虐,起初还只是为了温饱的一下难民接下来则是为了完完全全的私欲。
奸.淫开始发生,人性中‘恶’的一面如同瘟疫般在蔓延…
劝人向善需要无数宗教徒传教育人,无数圣贤广传授课,无数法令导人正途,可是堕入‘恶’…
只需一个偏差,一个想法。
那时的俏媳妇分明看到一个被母亲保护得很好的婴孩,头一晚还在咯咯嗤笑,香甜入眠,可是第二日黎明,众人便被孩子母亲的尖叫声惊醒,婴孩死了……
不是什么自然死亡,在身心疲惫的母亲入眠以后,有人…
扭断了婴孩的脖子。
没人知道是谁做的,恐惧笼罩着同行的每一人,年幼的俏媳妇战战兢兢地走着每一步,看着双眼空洞,眼圈一天天变黑的那个婴孩的母亲,如同行尸走肉般抱着那具早已发臭的婴孩死尸,那上面甚至已引来了苍蝇…
同行的人渐渐疏远起这个疯子,便连心地善良的俏媳妇也不敢上前去开口安慰。
这个年轻的疯母亲被孤立了,众人休息的时候,只有她远远地坐着,还在试着哄她的“宝宝”睡觉。
次日黎明,是这一队难民噩梦的开始…
俏媳妇早早张眼看到了令自己目瞪口呆的一幕,她用一双小手捂着自己的嘴,拼命地摇头,似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试图醒来,但是当她意识到自己的确是醒着的时候,两行眼泪已经哭花了脸,更是一下子栽倒在地。
那个疯母亲……
正衣衫不整地仰面躺在远处,她并没有死,但是也没有活着,皮肤暴露在外面,仰面对着天空,说不清是哭还是笑,那副模样让人异常恐怖,胸腔因为喘着粗重的气而起伏着,至于她的孩子…
已经覆满了蛆虫,却不在她的身边,而是几丈远。
同行的难民都知道,有人趁夜将离队的疯母亲侮辱了,还顺手扔了她的孩子。
人性早已麻木,难民们继续赶路,俏媳妇回首远望,只看到疯母亲艰难地爬到她宝宝的身旁,将其抱起,深埋在怀中,这一幕也渐渐消失在了俏媳妇的视线里。
猜忌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到底是谁干的!?说那个婴儿是半夜被恶鬼扭断脖子的也就算了,那个疯婆娘的事一定是队伍里的人做的,我可不想跟这种人同行!”
“是啊,简直就是畜生,要是不揪出来,叫人怎么安心?”
几个女子喋喋不休起来…
“你们少在那边啰嗦,还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家呢?现在去哪里,活多久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还那么多事?”
“你这么说该不会就是你做的吧?不然抱怨什么?”
“你…你说什么!?”
争执,争吵…
年幼的俏媳妇惊奇的发现,为疯母亲叫不平的人,居然只在少数。
慢慢的,饥饿的人们开始为了食物而争抢,起初还在服食野菜,啃食树皮的的他们已经开始去偷食别人的食物,后来已演变成了抢夺。
年幼的俏媳妇紧了紧腰包上还剩下的半张饼,心惊胆战,这时的她已忘却了在这场逃亡中失去双亲的痛楚,如今剩下的,只是动物求生的本能。
可是人类是脆弱的动物,在面对绝望的时候,许多人选择了放弃,而放弃的形式主分为两种…
第一是选择放弃生命,自寻短见的人,
第二则是抛弃道德良知,将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为所欲为的人,
原本还算浩荡的一行难民,之后的日子里每日天亮睁眼,都会看到树杆上吊着一个个死尸,行得慢了,甚至可以见到乌鸦落在其上,啃食腐肉。
开始的流氓行径还有人制止,可是到了后来的一个夜晚,几个将灵魂交给恶魔的人趁大伙儿睡觉之际,商量着自己的大计。
“喂我说你们几个,现在大伙儿都清楚,我们连走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他们说是什么到了楚地,但是我听说这楚王马殷的地盘大了,谁知道还要走多远啊?到那之前不饿死也憋死了,真是像那些人似的上吊死了也冤得慌,就不如趁最后的这些日子快活快活,你们说呢?”
“是啊,老子我看这一路下来,那些个小娘们儿也早就没了主意。”
“嗯,咱这还有格小娃儿长得水灵得很嘞。”
“嘿嘿,不急,都是咱的,明天先弄点吃的再说。”
队伍早已分崩离析,有些人决定离开大队伍,带着自己熟识,觉得可靠的人上路,而留下的,多了落单的女子,她们始终还是觉得人多的地方更有安全感。
之后队伍中的几个人开始公然抢粮,有热心上前制止的,却被早已同流合污的数人围起暴打。
本来只是些皮外伤,涂抹些跌打酒,休养些时日便可痊愈,可奈何长途跋涉,缺衣少粮,睡不好,穿不暖,这人竟是没过几天就死在了路上。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想着赶到楚地的城池以后,自然会有官差制裁他们。
可是楚地的城池迟迟不见,这些人却愈发猖狂,而且人数竟还越来越多,许多女子也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哪还顾得上什么贞洁。
衣衫不整的女人躺在路边等死,年少的俏媳妇夜半时可以听到女子交.欢呻吟,她只得捂住耳朵强迫自己入眠。
而之后的一个夜晚,厄运将要降临到俏媳妇的身上…
本在蜷缩酣睡的俏媳妇被人捂住了嘴,拖到了一旁,当她惊醒张眼的时候,以后六七个神情猥琐的男子围住了自己,她便连叫也已经叫不出来了。
“唔唔!~~~”年幼的俏媳妇拼命地蹬着腿,想要挣脱魔爪。
“喂喂喂,老实点,那个谁,还不赶紧把她的腿按住?”
泪水顺着俏媳妇的脸颊滑落,她这个时候再想,为何自己不一开始就跟着父母离开呢?勉强走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正当这最坏的事要发生在一个妙龄少女身上时,为首正在解衣脱裤的男子发出了“哎呦”一声惨叫,被人一脚蹬开摔在了一边,而同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在了俏媳妇的肩膀手臂上,将其一把拉起扯到了自己身后。
“你们几个…到此为止了。”
惊恐的俏媳妇这才发现有一个结实宽厚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与那七个流氓对峙。俏媳妇望着人影的侧脸,惊觉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硬朗的少年,最多也就是二十岁的年纪,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惊魂未定的俏媳妇心跳好似都听了一拍,僵在了那里,而当少年不消片刻便把七个流氓打得落花流水之后,俏媳妇才发觉少年的一只脚是瘸的,可这又如何呢?
当少年回过头问十五六岁的俏媳妇是否无恙的时候,
俏媳妇心里清楚,这个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倚靠,自己日后的男人。
这便是农家汉与俏媳妇初识时候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