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杀出的男子年纪二十挂五,体魄健朗,当下止住薛韧脚步只道一言,“老大!走啊!!”
此男子正是薛家军长枪教头,薛川,字不破。
薛韧怔在原地,而薛川脚下却不做停留,踱步向前越过薛韧,朝着城门处的河西军杀去。
而跟着薛川脚步的,是一干愿为薛韧肝脑涂地的将士。
“老大,走啊!~弟兄们就在等这一刻,你想让大伙枉死吗?”
数人强拉薛韧调转马头。
梁王朱温看了双瞳溢血,“妈的!老子真该一早把你们都杀了,居然敢诈降!来人呐,一个都别放过,都给我宰了!”
可是诈降的士兵在城门这边也有,随着“轰隆”声响,硕大的城门被打开了。
这波薛川所率领的,最后的薛家军势不可挡,长枪所指遇神杀神,当真杀出一条血路,不料有此变故的朱温空有万马千军,却只能看着薛韧一众杀至城门。
“妈的!~给老子拦住他们啊!~”朱温的嘶吼竟已变了音,右手抚着心口,可见其此刻痛苦异常,在那处几乎被抓烂的衣领下,朱温的三儿子朱友贞隐约看见一条长约一寸的伤疤,其不禁暗皱眉头。
“不破,让开,我要去杀了那贼子!~”薛韧沉道。
“不行!”薛川当即跪倒在地,“将军对我等有恩,我等苟且求全为的就是将军能度过此劫,这洛阳城中河西大军何止几万,将军切莫意气用事啊!”
薛韧盯着远处城楼上的朱温,喃喃道,“昭宗已死,唐廷无兵,便是我今日活了下去,又有何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弟兄们皆是为此而降,你想让大家的心血付之东流吗!?快撤啊将军!!!”
薛韧眼角酸涩,回首怒视朱温,而后拍打马身,当真出了城门,可是就在其踏出城门的下一秒,随着“吱吱”声响,城门又被关上了。
薛韧大惊猛地回头,透着门缝只看到这最后的百名薛家军已死伤殆尽。
“为何?跟我一同走啊!!”薛韧退下‘绝尘’扑向城门。
薛川透着门缝朝薛韧嚷道,“走啊!!将军有‘绝尘’宝马逃离河西不是问题,我等作为‘薛家军’,还有最后一场仗要打,将军,走,走啊!!!~~”
“噗~~~”鲜血喷出,一柄长枪枪头穿透薛川前胸,映在薛韧眼前。
“不…啊!!!~~~~~!!~~”薛韧的怒吼,响彻夜空,惊醒洛阳城内的每家每户。
薛川看着前者,不顾嘴角处成股流下的赤红鲜血,只是用最后的力气关上城门,口中不住地念道,“走啊,将军…走啊……”
薛韧手中黑剑再添阴霾,其重回上马,擦干眼角泪水,拍马而去。
他的泪被黑夜掩埋,那颗破碎的心也再难复原,他的心血,他的抱负,终究是一场虚空大梦…
洛阳城门内的河西士卒正欲打开城门,可是其背后却想起了阴沉的声音,“你要去哪里啊?”
薛川举剑斩断自己胸前枪头,拔出枪杆,连杀数人,长枪横摆,倔强的不想让一人出城。
但是身受重伤的他已没了多少气力,最后双手各插城门把手,以身躯作为门锁,气绝当场。
气急的朱温走下城楼,有两名不知该如何打开城门的河西兵杵在那里不知所措,被梁王正手一剑反手一剑砍倒在地,他看着薛川挂在城门上的死尸,气得面红如血,当下怒喝一声,手起刀落,将薛川死尸劈为两半,踹开城门,却早已不见了薛韧的影子。
“妈的,居然被他跑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朱温怒不可遏,怒吼连连。
朱友贞看在眼里,微皱眉头似有不解,“如今昭宗已杀,‘薛家军’亦已名存实亡,即便父王忌惮薛家英纵,可也未免太过激了吧?到底是何缘由?”
“来…来人呐…”朱温气急,手捂心口,似是愈发痛苦。
周围数人赶忙上前,其中包括军事敬翔,朱温次子朱友珪,三子朱友贞,养子朱友伦,以及行刺昭宗的朱友恭与氏叔琮。
“他一定是往涿州城逃了,友…友贞!”朱温道。
“儿臣在!”朱友贞赶忙回道。
“我今日封你为均王,赐五万精兵,去把薛韧的人头带回来见我!”
“是!”
此言一出,次子朱友珪大皱眉头,上前道,“可是父王,友贞年纪尚浅,怎能担此重任呐!?”
听了这话朱温眉头大皱,回首怒瞪一眼,吓得朱友珪再无言语,而朱温也恨道,“难不成叫你去吗?”如今看到朱友珪,朱温依旧为之前他寻欢作乐,险些误了诸侯联合军的大事而心头愤恨难平。
其养子朱友伦也上前一步到,“父王,友珪言之有理,友贞年纪尚浅,那涿州城又属河东范畴,只怕友贞前去会出差错啊。”
朱温对这个养子的态度倒还颇为缓和,当下眼珠转了转道,“敬翔!”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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