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韧率先开口打破僵局道,“晋王,如今幽州兵已四散开去,你身体抱恙,便是在此处强杀了我也是得不偿失,不如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
李克用依旧面相凶狠,但是看着眼前的狼藉一片,其最恨的河西‘刺青兵’也已杀尽,况且杀了薛韧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而其也已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便愤愤地猛牵马绳调转马首道,“哼!我们走。”
河东大军追随着李克用掉转军头,李存勖临走时回首看了薛韧一眼,二者相视,彼此点了点头。
看着远去的河东大军,薛韧双手抱拳拱手,朝着东方拜了三拜。
“朱邪老兄,多谢了。”
李克用无故吐血,身有异样,但是其此刻周遭空气肃杀凝固,无人敢上前询问,连李存勖也是心头担忧,想着赶快回到府上找最好的大夫来为其诊断。
李克用面朝东方,再不转首望北,因为他已心头有数,自己此番借助契丹军军力的计划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真想不到,契丹军号称四十万大军,竟还是被他薛家后人挡在了门外…”李克用单瞳闪耀,两排牙齿浸血发红,咬得劈啪作响,“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露了你这个变数!”
麟州城处无数人眺望远方,心头忐忑不安,知道看见了夕阳下那银甲将军骑着‘绝尘’背对阳光归来的身影,各自心头的大石这方才放下。
“将军!”
“薛兄!”
“老大!”
………
薛韧下马伸手扶住手拄拐杖的薛准,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薛韧临行前下了一条军令,麟州城内任何人不得离开城池半步,违令者按军法处置,因为他知道,若当真迁怒了晋王,那么随他前去的难有一人生还,可是如果留守麟州这如今的焦点之处,晋王总归是要顾及天下悠悠众口,总不能这麟州城没让契丹军抢走,反倒被晋王攻下吧?
一阵唏嘘过后,在后方的曹子祥上前一步皱眉道,“将军,你说着李克用会不会将在此遇到‘刺青兵’的事泄露出去,让全忠狗贼知晓?”
薛韧闻言摆摆手道,“不会,我知道他的为人。”
王矩瞳孔一张大是不解,“为…为何?”
薛韧轻叹苦笑道,“因为他是朱邪赤心。”
场中闻言者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看薛韧笃定如此,便也没再往下追问。
一排将士彼此看看,而后一领头者上前一步,众人同时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施礼。
薛韧打眼一看,眉头微蹙道,“这是为何?”
场中跪倒之人皆为幽州将士,带头将领开口道,“多谢薛将军仗义直言,拦下河东大军,否则今日我等只怕也要埋葬于此了!!”
“谢薛将军救命之恩!!”
幽州将士尽皆跪倒在地,齐声答谢。
薛韧这颗麻木心,终于稍稍舒缓了一些,其脑海中浮现出几个时辰前这批幽州军勇猛杀敌,将契丹军败得溃不成军,心头不禁感慨,“多好的军队,怎就落在了那刘仁恭的手里?倘若我…唉~~不要紧,洛阳城内,还有‘不破’和我那五百弟兄,还有不破和我那五百弟兄…”
场中王矩环顾了下四周,好似在寻找某人,不过其视线落空,只得皱眉摇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应承了那句老话,六十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些时日里来塞北麟州一处异常安逸,可是中原河西一处,却不再那么太平。
诸侯联合合力讨伐宣武节度使,梁王朱全忠,纵使其如何如日中天,但想以一己之力抵御各路人马,也是委实困难,不过幸在河西梁王早有准备,屯兵河中予以防范,并亲自带兵征讨。
各路诸侯纷纷出兵,河东军亦前来至此,但是却不见晋王李克用的身影,身体抱恙的他如今只是在调养身体吗?还是,在紧锣密鼓的筹划着下一部署?
“咳咳咳!~~~~”李克用在外人眼中乃是英勇无敌的大将军,可是其毕竟也是凡人,如今身体不适,亦要半卧在床。
“儿臣参见父王。”李存勖由走进屋内,见到了抱病在身的李克用正抱着弟弟李修碣。
“存勖啊~~咳咳咳!!!~”李克用拿过布条遮口咳嗽,白色的布条多出了几斑红色,李克用随手一弃而后道,“交代你…咳!~办的事情如…咳咳~!…如何了?”
李存勖面露担忧之色,当下回道,“父王只管安心养病,孩儿自会办妥。”
“嗯…”李克用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胸,随后抬眼望天自言道,“八月了,转眼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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