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李思安正杀得兴起,还在骂晋军骑兵只会跑得快的他,忽闻后面军士喊嚷,“李将军,快看,后方举旗让我们撤呢!”
“什么!?”李思安回头一望,果不其然,王景仁派旗手举旗为号,是要李思安撤兵回营,“可…可恨,那周德威已经溃败,其首级我唾手可得,此时此刻何来退兵之理!?”
“李将军,难不成你想违抗军令?”一旁将士惊道。
“哼,将已出营,军令有所不受,循规蹈矩怎可成大事?听我命令,斩杀黑面鬼周德威,有什么后果,由本将军承担!”梁军未退,奋起直追,后方的王景仁看在眼里双拳紧握,“这个蛮干的莽夫!这不是正中敌人的下怀了吗!”
无奈,此番晋军派出的这名诱饵,实在让李思安难以割舍。
一旁韩勍上前请命道,“如今李将军孤军深入,势必危险,韩勍愿领兵前去相助。”
王景仁皱眉道,“敌军之意图何其明显,便是要将我大军引入高邑,再一举歼之,你若再去,岂不帮了晋军?”
“可是将军!”韩勍争辩道,“我军精锐之师犹在,阵容浩大,如今压抑多时,战斗力和士气都还很旺盛,只要此时全力出击,定可破敌,可若再拖延下去,本来有的胜算,也要没了!”
王景仁胸口有气,呼喘不平,好像有一块大石悬于心中,“是啊,若是在攻不下高邑,粮绝了,主上所请的那股,不该存在于人世间的番队就要行动了…”
“将军?”听着口中不住嘀咕的王景仁,韩勍只想其赶快下令。
“罢了…”王景仁张开双眼,伸手点指远方,“李将军的八千铁骑已经一发难收,韩将军你便携大军前去助他夺桥,可是你要谨记,若到了正申时还攻不下的话,便要即刻返营,不要给晋军追击劫杀的机会,他们的精骑不容小觑啊。”
“末将得令!!”韩勍听罢精神为之一振,回首朝几名通令兵道,“你们都听到了,给我传令三军,攻下高邑!”
王景仁深吐口气,战争打至如今,战事已经去到了一个他所无法掌控的地步,现在没人可预判这场战事的走向。
梁军可谓倾巢而出,大军压境,负责防御的以镇、定二州之兵为首,阻止梁军过桥。而梁军的魏、滑两州军队列阵在东面,宋、汴两州军队列阵在西面。
镇、定两州军士拼死抵抗,但是随着梁军一波波疯狂的攻势,渐显不支。李存勖遥而望之,也不转目,对身旁一人道,“如果敌军过了桥,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你作何打算。”
李存勖身旁男子已至中年,面上有薄薄的胡渣子,倚靠在墙双手抱着一把银枪,正闭目养神,听了李存勖的话,双瞳缓缓张开,露出饿狼一般的精光,他未答话,甩弄银枪起身便走。
望着他的背影,李存勖的嘴角微微扬起,“听父王说当年存孝将军还在的时候便常与此人切磋,存孝将军归天后,他乃是‘十三太保’中当仁不让的第一高手,李建及将军。”
梁军拼死过桥,形势已渐成一边倒的状态,晋军失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是…
一股二百人的部队横空杀来,为首之人挺枪高呼,连斩梁军大将,冲散敌军阵型,镇、定二州将士觉得己方如神兵天降,士气顿时大涨,高呼追随,将梁军抵在外边。李建及银枪横扫,攻无不克,杀得梁军阵脚大乱。晋军重整旗鼓,看来一时三刻之间这最后的防线是失不了了。
这一攻坚战,从巳时,打到午时,再至未时…
李存勖凝眉紧锁,早些时候浴血归来的周德威立于其身旁,道,“不知王上在思量何事。”
“我在想…”李存勖单手抚颚,凝眉不解,“那朱老贼一家子,开战之初还在这里坐阵,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便再没见过他那家子的人影了,怎地如今战事已至最焦灼的时候,他反而不在了?”
周德威拱手道,“王上有所不知,这朱老贼过往虽皆是亲自挂帅征战,可是近些年来他已很少参与行军之事,就连两年前的潞州一役,他也是交给下属负责,自己则窝在汴梁不肯出来。”
“哼,怕是他称帝之后,比以往更加惜命了吧,这将是他败军之一大原因!”这么说着,李存勖勒紧马头,朝周德威道,“如今梁军已经杀至门前,便要分出个胜负,我来打头阵,公随我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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