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个破酒楼吗,皇宫老子就进过……”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不小的喧哗。
少年依旧坐姿不改,喝了一口酒,说道:“破酒楼……呵,即便是阴家的人来了,也要给这酒楼几分薄面,何况——”他轻轻嗤笑了一声,可言语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是你这等货色。”
归荑有些听不明白了,只是觉得这情况越来越复杂。看云姑姑的样子,是有些想走的感觉,只是碍于现在两人都离楼梯近,又不好走。她拉了拉云姑姑的袖子:“这酒楼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云姑姑点了点头:“这酒楼背后的东家,靠山是邓氏。这邓氏即便是在雒阳城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大家族,可不比阴氏差。”
“怎么雒阳城中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我都快搞混了……”归荑颔首,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说道:“那我叔伯们的姓氏是什么?也是很有名望的家族吗?”
云姑姑忽然沉默了,她看了看归荑许久,最后只是说道:“以后你就明白了。”
桌上的红梅开得十分鲜艳,与女孩身上的雪白一片相互映衬,倒也十分雅致。
那大汉脸上的神色难看极了。他忽然一拍桌子,几步跨到少年面前,几欲挥拳,最后一拳打在少年的桌子上,震得酒都洒出几滴,说道:“你又是谁?没见过你啊,无名小卒吧……哼,别说你,就算是邓家的人来了又怎么样,老子一样不怕!”
“是吗?”少年忽然站了起来,走出了两步。
这时候,才看到少年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年纪看起来是十二三岁,稍长归荑一些。
这女孩的穿戴可就不一般的,额前悬着的那一块深碧色饰玉乃是鄯善王不久前进贡的藜山青璧,传说是块千年古玉。她的发髻两端都插着精美无比的花钿,后面还插着一支柔软素白的鹄绒钗。除去披在外面的纯黑貂氅,里面穿的是蚕绒绫罗,金丝线绣着华美的纹饰。
大汉不由得愣上了一愣,他看清了女孩的面容,在仔细地辨认着。良久,他吞了吞唾沫,一下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见……见过郡主……”
郡主?归荑疑惑地看向云姑姑,可这一次,云姑姑也向她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是谁,毕竟离开了雒阳城这么多年了。
可是,她却并没有马上要他起来,而是侧过头来,用余光看着他,面色倒是不严厉,给人温和的感觉:“你刚刚不是说,不怕吗?”
“小……小的……”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宁德郡主……”归荑听到有人喊着这位郡主的封号,不由得转过头去,只见那人先是一脸错愕,后来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姓邓名绥,呵,这位郡主是邓家的宗室嫡女呢……”
“天子脚下,也要如此胡来吗?”邓绥站了起来,说道:“不学礼,无以立。这样的道理,从未听过么?”
“不……不什么礼,呃,听过,听过……”大汉咬了咬牙,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虽说自古尊卑有别,但这人理纲常不可坏,入人之境,非礼勿言。你虽说同阴家沾亲带故,可说到表,那便是一表三千里,只可算戚,何以言亲?”她理了理袖口,站起了身来,走到他的面前,他依旧不敢抬头。邓绥没有多说什么,也看不出十分生气的样子,她说:“即使如此,今夜起山海楼三日内来客的用度,便由你担了吧。”
“啊?”大汉先是惊了一下,后才说的哦啊:“是,是……小的明白了。”
连云姑姑都看得有些发愣,良久才说道:“这位邓家的小姐,可真是了不得啊。看起来还未及笄的模样,年纪这样小,竟然……”
她看向了归荑,恰巧归荑也在看她,她以为归荑也要感叹惊讶,却不料她犹豫了一下,咂巴了一下嘴,说:“呃,云姑姑,既然都这样的,我们……再点几个菜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声音太大了,刚刚旁边那个冷漠的少年都往这边侧目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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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归荑看到桌子上那么多菜,其中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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