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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统领去世了!”
乾清的脑袋轰隆一下炸开了。
“怎么可能?我睡觉之前他还好好的,还好好的——”不等谷雨回答,乾清眼都睁不开,一下子冲出门去。
乾清觉得晕晕的,心里极度紧张,但是酒却没醒。他晃晃悠悠的跑在街上,推开人群——他不相信方千死了!
待来到了衙门前,眼见那里围着不少人。几个官差从里面抬个担架出来,上面罩着白布。
乾清的心抽搐了一下,他知道那白布下是什么。
好端端一个人,居然说没就没了。
易厢泉就在边上坐着,手边放着一跟粗木拐杖,显然他还是行动受阻。他的双脚不是因为受伤而不灵活,而是因为药物作用才行动不便。等到药劲衰退自然能痊愈。
厢泉安静的坐在小木凳子上,脸上满是愁容,面色极差。乾清眯眼看去,只见厢泉凝视着手中一精致蓝色瓶子。乾清晕晕乎乎,像在做梦,只觉得那只瓶子眼熟,是错觉吗?
厢泉看着手里的瓶子,到了一些白红色粉末出来,细细的看着,又嗅了嗅。随即,露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乾清模模糊糊的感觉到,那表情里包含着太多。
那是一种包含着惊讶、感伤、失落,又有点毅然决然的神情。
乾清晃过去,只见厢泉抬头惊讶道:“你喝酒了?”
乾清只觉胸中有闷气:“对,喝了不少,那又怎样?方千是怎么回事?他上午明明还活着的,他还——”
“砒霜,方千自己带的,是自杀。”厢泉摇摇手里的瓶子。
乾清眯眼怒道:“我还记得,你昨日晚上念叨过‘砒霜’,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他可能寻死?如果你知道,你不阻止他?”
“我当然不知道,那个砒霜和这个砒霜不是一回事,”厢泉烦躁,有点语无伦次,“方千的死我没预料到。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听他们说今日上午发现方千异常,但是催吐已经无用,方千似乎铁了心……”
乾清双手撑墙,许才艰难吐字,轻声道:“不要说了。”
厢泉却依旧心平气和:“现在问题是,你居然喝酒了?你知不知道,今晚——”
乾清怒吼:“今夜西街设宴宣告城禁结束!呵!方千、红信与碧玺都死了,青衣奇盗没抓住,西街疑点重重,他们仍然要庆祝!”
“这庆祝早就定下了,东西都备好了,水娘说,那是辅国将军的意思,杨府尹也同意了。”乾清怒火中天,厢泉却仍然不识时务的火上浇油。
“什么将军!分明是水娘自己!西街的生意就这么重要?再说那将军哪比得过赵大人?赵大人同意了?方千死了!方统领死的不明不白——”
乾清胡言乱语大吼大叫,引得众人侧目。然而话音未落,却听远处人声传来。乾清愤怒的望过去,远远夏至稳步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轿子:“少爷,夫人听说你喝了酒,所以特意派轿子来接。”
“喝酒,喝酒!”乾清吼道,“你们没脑子分不清轻重吗?方千死了!他死了!你们居然还管我喝酒?”
“因为你是庸城最好的弓箭手。”
厢泉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他淡然的看了一眼担架上的白布单,眼中已然看不出一丝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