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警告我的一点都没有错,自服食金丹之后,每夜体内都有种仿佛时刻就要炸裂的感觉,必须立刻服下微量的信石压制。但信石粉服下之后,并不是立刻就能缓解,而是换成了另一种烈火焚内般的剧痛。足足要痛上近半个时辰才行。
因为每次服药都在深夜,所以睡眠渐渐的竟成了畏途。
我越来越恐惧黑夜的到来,那种半夜三更一个人服毒的时刻,除了身体上的苦痛之外,更有一种身处恐怖片之中的感觉,而这恐怖片的主角,却是我。
原以为长期的失眠,会让人迅速憔悴下去,但实际上却并没有,相反比之以前,容色反而更加艳丽了。这一则是因为金丹药性的激发,二则却是因为信石的缘故。因为信石就是砒霜,极微量的砒霜有美容的效果。只是这种美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我甚至觉得自己变成了某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花,虽然花容艳丽,可枝枝叶叶里都是剧毒。
毒妇——用这个词来形容我,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但是金丹的效果也是显著的,我的身体明显好转起来,不再那么嗜睡,开始有力气下床散散步,并能够处理处理宫里的一些事务。宫里的医官依旧日日前来看脉,不过也只是开一些温补滋养的药物罢了。
眼见着秋日已尽,冬去春来,刘邦在燕地的仗打得还算是顺利。藏荼论实力论能力都远不及他,失败也在意料之中。只不过是其中夹杂了匈奴人地因素,所以才变得复杂了一些。
在这场汉燕之战中,匈奴人显然还没有马上就自己披挂上场的意思,他们虽然是藏荼的背后支持者,但是在藏荼情势危殆之时,却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是趁着两军交战之时,派出大股骑兵尽掠燕地,抢走资财、百姓无数。冬春之季。原本就是匈奴人例定要往汉地狩猎的季节,只不过这次的声势和规模犹大而已。刘邦和藏荼两军僵持在蓟城有很长一段时间,竟是谁都腾不出手来驱逐这些匈奴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地被糟蹋得不成模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真是说得一点也不错。
可不管前方打死打活,这洛阳深宫之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了男人这个导火索,这些女人也就失去了争斗的目标。一个个都在养精蓄锐,关起门各寻各的乐子。
有时候医官来给我看脉时,我也会问问谭月儿地身体。她如今寸步不离戚夫人,两人好得蜜里调油。我反倒不好去中间掺和,就算有些好东西也不便赏给她,只怕是万一被人利用了。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所以索性不闻不问。反正我一向性子冷淡。别人就算看在眼里,也不会有多么奇怪。
算算日子。谭月儿也怀孕八个多月了,这孩子只怕等不得刘邦回来就要降生。我正盘算着,眼睛看到正跪在榻前替我看脉的医官,心里一动,示意琼莹将屋内侍婢遣走,才道:“脉象如何?”
那医官忙叩头回禀:“回娘娘,娘娘脉象平稳,待小人再开两副温补的方子,便可停药了。娘娘只需留心平时少进些生凉之食,身体自然安康无恙。”
我微微笑了一下,知道以他的水平是看不出服用金丹之事地,也懒得多说,道:“听说谭美人素日的脉象也是你看的?”听说他是宫里首屈一指的医官,所以才被派来替我和谭月儿看病。毕竟我们俩一个是皇后,一个身有龙种,都是最要紧地人物。
“是。”那医官诺道。
我坐起身,扫了他一眼,慢慢道:“那依谭美人的脉象来看,她腹中所怀的……究竟是男是女?”
“这……”那医官嗫嚅了一会儿。
“怎么,连我也不能知道?”我似笑非笑地道。
医官的额头上见了汗,叩头道:“戚娘娘曾吩咐过小人不得向人说起此事,不过娘娘既然问起,小人自然不敢不答。回禀娘娘,依脉息来看,谭美人所怀地应该是个女胎。”
“是女胎吗?”我不动声色,“可看得准?”
“回娘娘,谭美人已近临盆,不管男女都已确定,现在断脉应该是不会有误的。”那医官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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