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只觉头痛欲裂,身体上积累的病痛与精神上的压力一齐都袭了过来,让我恨不得拿把刀自己自己的脑子剖开,再在里面搅上几搅。但事情已然如此,头再痛也是无用。只能
夜能够成功阻截这几个匈奴人,让高桥马鞍和马镫的那么早泄露出去。
…………
琼莹回来后服侍我上榻暖着,又端来了几道小菜,还有一碗熬得稠稠的粟米羹。我喝了大半碗,觉得身子有了些力气,手脚也都暖和了些,放下碗问道:“薄夫人那边怎么样了?”我这屋子离薄青的产房很近,就算关紧门也能听到她的呻吟之声,让人心里有些毛毛的,很是不安。
“听产婆说,孩子位子挪正了点,但真要生下来,还是难得很。”琼莹犹豫了一下,又低声道:“娘娘,我陪太子殿下去关中的时候,这位薄夫人还没来汉营,这次见到了,倒吓了一跳,她不就是当初娘娘送到义帝身边去的那个姑娘嘛,什么时候成了汉王的夫人了。”
“世事难料啊。”我淡淡地道。
琼莹看了看我,不再多说,麻利的收拾了碗筷,道:“娘娘,您先睡一会儿吧,薄夫人那里若有什么情况,我就过来唤您,离得这么近,就算有事也不会耽搁的。”
“嗯。”我闭着眼点了点头,道:“记得吩咐他们熬几碗浓浓的参汤给薄夫人,吊吊气。”
琼莹轻轻喏了一声退了出去,我把身上的被褥拉了拉,打算睡一会儿。但脑子里一会儿想到熊心的死因,一会儿想到薄青还没生下来的那个孩子,一会儿想到戚姬,一会儿又想到那几个匈奴人,乱七八糟,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这床榻平时并不睡人,寒得很,就算有被褥裹着,也还是觉得冷,索性便睁了眼,看着案几上的那一豆幽幽的***。
耳边那一阵又一阵的隐约呻吟之声只衬得这屋子愈加冷清。
直熬到天将亮才勉强睡了片刻,也不沉,琼莹轻轻开门进屋的动作立刻把我惊醒了,轻轻的咳了一声。
“娘娘,您醒了?”琼莹轻轻走到榻前,低声道:“回娘娘,薄夫人她刚刚生了。”
“哦?”我精神一振,侧耳听去,隐隐似乎已听见了孩子的哭声,便掀开被褥坐了起来,问道:“薄夫人她没事吧?”
“薄夫人昏厥过去了,医官正在施救。不过孩子倒还好,是个男孩,已经让人去报汉王了。”琼莹道,拿来衣服帮我换上。
果然是个男孩,心里微微一沉,转而又想,只要如意能争气懂事,这天下也轮不到那个文皇帝,现在担忧这个,却还没这个必要。
薄青还在昏迷,连医官也不敢保证她一定能醒得过来,我站在外间远远的瞟了一眼,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下,几缕湿发粘在脸上,一点生气也没有。倒是那孩子,精力充沛得很,刚生下来时也许是因为憋了一阵子,所以全身都有些发紫,半天没哭,被产婆吸去了口鼻间秽物,又提起小腿在屁股上甩了两巴掌,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声音着实响亮。
产婆子把孩子抱到我跟前,我接过这软软的小东西,细细看去,只见这孩子倒不像一般新生儿那么红皱皱的,眉宇舒展得很,个子也高大,壮壮实实的。难怪他娘生他的时候那么费力,又想,若按真实的历史来说,汉文帝可是开创了文景之治的一代明君呢,可现在也不过是我手里的一小团肉肉而已。
那么一瞬间,还真的有种玩弄历史于掌上的感觉。
孩子突然不哭了,半张着小嘴,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旁边的产婆忙陪笑道:“这孩子和娘娘有缘份呢,咱们谁抱都哭,娘娘一抱,竟就不哭了。“
我微笑了一下,低头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小鼻头,用嘴型无声的说道:“欢迎来到人世间,刘恒。”
那孩子眨了眨眼,突然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