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来的两个侍卫,相顾失色!我看了看手中一段皮连肉断的手指头,沉声道:“你们很害怕吗?”
两个侍卫颤声道:“小的不敢。”
我冷笑一声,把手中的断指递给身边最近的那个侍卫,说:“找只漂亮的金盘盛上,把它送给林归云。”
侍卫闻言,愣了一下,说:“元帅,这个东西拿给林归云做什么?”
我笑道:“你提醒得没错,这个东西送给林归云,要附上一点解说,好教他受点父子连心的折磨,否则就没用了。”回到营中,我吩咐侍卫备下文房四宝,挥笔写下一封骂战信,令人附着这信,和断指一起盛在金盘之中,拿去送给林归云。
被我点中的侍卫,眼中现出绝望之色,想必他也知道,以现在我和北天关交战的情况,派去见林归云的使者,只怕是有去无回!
但我军令积威之下,无人敢抗。侍卫一咬牙,接过金盘,对我跪下,对我磕了个头:“元帅,我这就去。”口气悲壮绝决。
我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你家中妻小。”
侍卫又是一躬,不再说话,端着金盘,出营上马而去。
侍卫去后,我吩咐各营士兵准备迎战,又把御风华捆在营前示众,要士兵好生羞辱鞭打,好让北天关中可以遥遥看见。
我静静等待了半盏香时分,北天关方向竟然也没什么特别动静,再等一阵,那侍卫竟然回来了。
我暗暗吃了一惊,吩咐他进来,赶紧问道:“林归云见了这份礼物,可有什么反应?”
那侍卫神情有点茫然,隔了良久说:“林归云看了这封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收下那根断指,竟然还对我笑了笑,叫我自己回来。”显然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回来。
我点点头,对林归云倒也有些佩服,父子连心,多年不见的儿子被我弄伤,林归云竟然也能忍得下来这口恶气,这份定力着实难得,也算得大将之才了。他能和我多次对抗,自然有些道理。
不过,这还没有完。林归云,你以为,这就算是过关了吗,我还会不断给你一点惊喜。
林归云忍下儿子断指之辱,固然是一种冷静的判断,但也说明他没有和我对阵的信心。就算坚守不出,一座孤城,他就算拖也要被我拖死的。不战决非退敌之策。
林归云当年能和我多次对仗,自非弱者。但看他近来行事,已有英雄气短的意思。看来不久前的牢狱之灾,到底是消磨了他很多气概。我虽也经过一场大劫,却反而多了几分杀戮纵横、深沉狠辣之气。此消彼长之下,林归云只怕在劫难逃。
御风华还被捆在营前,我也不放他,只要士兵好生把他喂饱,可以随意耍骂,却不准弄死了。
次日一早,我吩咐那侍卫又剁了御风华一只手掌,拿去送给林归云,并带上我一句话:“元帅一日不开城献降,我军就日取贵公子身上一物相赠。睹物思人,也可稍慰元帅父子多年相思之苦。”
那侍卫记住这话,眼中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
我知道他觉得我手段残暴,只是笑笑:“你只管去,把这话带到,如果林归云还忍得下来,你就还能回来。否则今日自当慷慨就死,却不可丢了北国的威风。”
那侍卫点点头:“小人定不辱命。”又端了一只金盘盛上御风华断手,直奔北天关。
到得下午,侍卫又回来了,他神情有些疑惑,见到我,摇摇头跪禀道:“元帅,那林归云当真忍得,见到这截断手,只是吐了口血,竟然什么也没说,仍是要我回来。”
我微哼一声,点点头,要他下去。心头很是满意,知道御风华的断掌毕竟还是狠狠打击了林归云,想必到达他的底线已是为期不远。
林归云,你和我做对多年,死期终于要到了。
我似乎已经可以预料到林归云即将到来的全盘溃败,但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结局,我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无论如何,物伤其类,我们不过都是被命运抛弃的战将。
但就算如此,我不会对他留情。
第三天,我割下了御风华一条手臂,并附上一信,写道:“林元帅如再不降,下次送来的,就是贵公子的人头了。”令人把信和手臂用金盘盛了,还是叫日前那侍卫送去。
那侍卫见了这手臂和书信,知道这番再去北天关,断无活命之理。临走之前,对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角流血,神色颇有决绝辞别之意。
我看着他绝望而无惧的神情,心头微动,对他微微一叹道:“你是个很好的士兵,如果这次天幸能够活命回来,我定要好生提升你。”
侍卫摇摇头,慨然道:“小人一向对雷元帅敬如天神。能为雷元帅传令,小人深觉荣幸。原也知道这次再去,决计有死无回,但也是心甘情愿。”说罢,捧起金盘,头也不回,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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