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着跑到我身边表功。我看了她们一眼,只是微笑。
王刺史正待追杀,却被我拦住:“刺史大人,穷寇莫追,还是整顿一下的好。何况已经捉住一个贼头,如果好生盘问一下,也许可省不少力气。”
王刺史经此一役,对我已是十分信服,当下点头称是,收拾人马。
又是那白脸汉子跑了过来,叫道:“刺史大人,难得今日大获全胜,如不乘胜追击,恐怕错失战机!”
我眼看这王刺史神情又犹豫了起来,暗暗皱眉,这白面汉子每次说话,也不管什么道理,偏偏要和我做对,却不知是何意思。
王刺史本待一言追击。眼看我神情有些不快,低声问我:“今日胜了贼兵,如果趁胜追下去,想必可以扩大战果。丁将军,你意下如何?”
我也不看他,只是盯着那白面汉子,冷笑道:“将军身边似乎有人专出主意,定要陷将军于不测之地。如果依了此人之话,追击下去,焉知贼人在前面没有设下厉害圈套?我军连败之余,难得有此一胜,如不持重,只怕胜果化为乌有!此人竟敢用不实之言,蛊惑刺史大人,就该军法从事,立刻处斩。”
白面汉子闻言,脸色大变,急忙向王刺史求救,颤声道:“小人向来忠心可昭天日,今日实在冤枉,大人饶命啊!”
王刺史顿时神情不忍,迟疑着求情道:“丁将军,我这幕僚向来和我亲厚,今日冒犯将军虎威,还请将军恕罪,饶他一命。”
我眼看王刺史对他如此倚重,知道杀了他,必和王刺史结下梁子,大敌当前,军中不和乃是大忌,当下哼了一声:“今日且寄下你的狗命!”
那白面汉子被我搞得灰头土脸,却不敢答话,神情怨毒。
当下我配合王刺史整理残部,一轮清点下来,加上我带来的一千人马,却也有八千之数。收拾停当,领兵赶向天威郡。
路上我问起王刺史,原来那白面汉子是军中师爷,名唤白剑,却是个落弟秀才,倒也有几分学问,只是不知为何,有意无意之间总是和我做对。被我一吓,略为收敛,倒也不敢过份,但看着我的神情,却总是藏着几分说不出的阴沉之感。
我看在眼中,只是冷笑。平生做事,却不怕什么牛鬼蛇神,白剑若敢玩什么花样,就休怪我剑下无情。
行军之中,我们抓紧时间盘问那贼首。那贼首原本倔强,幸有白剑匆忙中想出几条逼供的厉害刑具。也算他厉害,贼首经不起几次大刑,也就老实,一一招来。
此人原本叫洪长风,却是天横山大头领,在武林中也颇具名头。洪长风虽做了多年的山大王,却一向只在天横山附近一带活动。我问起他为什么忽然大起兴兵,洪长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被拷问得急了,这才吐实。
原来,三山大盗不知从何处听到消息,以为当初黄金城被劫走的天量黄金就落入王刺史手中。这些大盗原本穷得怕了,听得这消息,一个个红了眼,商议之下,合力打武威郡。
我听得这话,心头一动,疑惑更深。
林归云得到大宗军饷,自然要禀报朝廷的。所以,黄金城财宝已到北天关的秘密,知道的人其实也不算很少。也只有穷得叮当响、粗愚鲁勇的三山大盗,才会上了这样一个恶当,当真打起了王刺史的主意。
不知是何人散布谣言,引得三山大盗攻打天威郡?那人若真是对黄金城财宝感兴趣,打算借三山大盗之力来个渔翁得利,要打的就该是北天关,为何反而扯上了天威郡?
我忽然想到,是了。林归云向来威名卓著,若三山大盗知道财宝在林归云那里,他们肯定不敢动手的。反是王刺史,听起来比较容易下手。
但引得众大盗攻打天威郡,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反复思量,急切之间不得其解,只好罢了。心头却一团疑惑,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妙之感,似乎有什么重大关节,一直被错过!
洪长风虽武勇,却也怕用刑,大刑之下,一旦被突破了口子,就此一溃千里,什么都说了。从洪长风口中,我们问出了三山大盗行军布防的不少秘密。
我们得了消息,大喜之下,挑了三千精兵星夜突袭,一夜之中数次恶战。三山盗贼虽知道洪长风被擒后大大不妥,却没料到我们来得如此快,应变不及,当夜之中,三山盗贼尽数荡平。
王刺史得我之助,总算平灭匪患,大是高兴,没口子地道谢。
来天威郡数日,总算平定匪患,我松得一口气,却记挂北天关军务,总觉得有种隐约不妙之感,就待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