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如刀,没有一丝热气的斜了钱鹤一眼。
钱鹤顿感冰凉刺骨如堕冰窖!
感受到太后今日神色尤为不善,一种猛兽准备吞噬猎物前的窒息感弥漫住整座寝殿。
太后给人的观感。
肩部以上,琼鼻如勾,长目冷酷,完全是拒人千里!
但肩部以下,双峰挺拔,腰身一握,翘臀如月,庄重的太后礼服被裁剪成如束身衣,无处不传递出饱满与妖娆,给人如饥似渴的急迫。
当然,在寝殿内的两人,钱鹤低首躬身不敢看,另一个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双目看上去微微睁着,实际上生气全无,如风中残烛,即将失去最后的光亮。
太后在赵一床榻前优雅的扭腰转胯来回款款数步,见赵一的状态,嘴角一歪轻哼一声,淡淡问道。
“大王还有口气吧?”
钱鹤只觉如雷穿耳!振聋发聩!
一位母亲见了陷入迷离的儿子,不嘘寒问暖,不传太医,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钱鹤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嘴唇嗡动几下,最后强行挤出三个字。
“是,太后。
太后终于认真盯着赵一的脸看了约半分钟,又轻吐了一句。
“哀家,过一个时辰再来看大王。”
这话钻进钱鹤耳中的感觉,就是太后在告诉他,她这个废物儿子顶多还有一个时辰可活,她出去转转,很快过来收尸!
这是彻底不装了!
前几天来看大王之时,还至少问问难受不难受,能吃饭吗?尽管也是干巴巴的话,至少没有下一个时辰这样的死亡预报。
这一切赵一全部清清楚楚的看到听到了,只是动弹不得而已。
钱鹤气的感觉胸口要炸裂开来,太后走过他身边后,钱鹤身子不动,脑袋却转了半个角度,望着这个恶毒女人性感的细腰与翘臀,钱鹤真想扑上去直接弄死这个臭娘们!
但他不敢!
一直有传言,太后身边有个结丹中期修士随时隐伏。
他区区一个筑基期,是不会出手的。
因为无论有没有结丹修士保护太后,对太后动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凌迟,而且是全家老小携手全族老小,统统都得死光光!
“哐当!”
殿门关闭!
太后进寝殿的第一声‘哐当’,让人惊惧,太后走时的第二声‘哐当’,让依然存在意识的赵一,彻底心凉。
他实在不知到底错在哪里了,原本对他关爱备至的太后,一夜之间竟如陌路,而且必欲置他于死地!
尽管赵一知道太后已成了恶毒政敌,但对母子之情的天然期待,让他处处受制,直到身中异毒,一败涂地,如今输掉最后一个筹码,他的命!
“爱......卿......”
一个极细微的声音传来。
钱鹤收回看着殿门的目光,立即闻声望向大王
“大王!大王醒了?臣下在的,在的!”钱鹤赶紧回答,急忙俯身,深怕赵一听不见,看赵一似乎用完了力气,此刻的双眼全然呆滞,嘴唇还在微动,在发出更更轻微的声音。
钱鹤将耳朵紧紧贴近赵一的嘴唇,只听见断断续续的一句问话。
“丁既...安...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
钱鹤瞬间泪如雨下,不管不顾的在赵一耳边叫道:“丁既安要求对大王下禁制,若大王不为民造福,祸害百姓,丁既安说就会催动禁制,让大王魂飞魄散!”
“寡人......答应了...快...让他来救......”
钱鹤还想听他说什么,但等了十几秒却没了声音,一惊之下,赶紧查看,眼看着赵一已不能呼吸,正在缓缓吐出最后一口气。
“大王!”钱鹤急忙一道法诀注入赵一身体,着急忙慌想要救赵一,但赵一身体被弹动了数下,随即归于平静。
就在钱鹤绝望之时。
突然!
他耳中传入一句淡淡的问话:“赵一答应条件了?”
如闻仙音!
不知什么情况的钱鹤,确定这就是丁既安的声音!
他迫不及待地大叫道:“大王答应了,答应了!”
正是丁既安!
在潜公山他心念忽动之下,一道万剑蚁侦测周遭详情,却听见钱鹤要入王宫禀报,于是一路潜踪而来,丁既安听到赵一说出答应的话,随即传音给钱鹤确认。
“轰!”
一道鬼雾无中生有一般,从寝殿的半空中弥漫开来,一道隐约的人形黑影,迅雷不及掩耳中,直扑而下,已将赵一整个身体笼罩住。
丁既安催动法力,内视神念瞬即遍及赵一身体的五脏六腑,顷刻间内视完毕,随即几十只鬼爪狂暴生成,毫不迟疑的抓向赵一全身的器官与骨骼,凡是显示灰败之气的位置无一遗漏,一团团大小不一,色如灰雾的异毒煞气,被鬼爪死死抓住,随着强劲法力不停催发,灰败之气渐渐转移至丁既安神念所在的鬼雾,似乎这个毒性异常的猛恶,整团鬼雾开始震颤不止,有一种将要崩解之感,但丁既安身上不断产生新的鬼爪,强行将一团团大小不一的异毒煞气压制成一团,越聚越大,几乎达到了丈许。
终于!
“啵”一声清脆的响声。
最后一缕灰败色的毒煞气被丁既安拔除,赵一立即显示出红润润的面色,肤色变得如同婴儿般细嫩,气息粗壮而平稳,已入深度睡眠。
寝殿空中一黑一灰两团煞气,疯狂搅动,一盏茶后终于归于平静,鬼雾中隐隐是丁既安的鬼影,而灰色的异毒煞气被他压缩成了拳头大小,随着丁既安数道法诀打出,黑亮如实质的鬼煞之气瞬即将其包裹,刚还在躁动不已的灰气团消失无踪,已完全被丁既安禁锢在了鬼煞之气内。
丁既安立即取出一只玉盒,将此鬼煞气团封入其中,玉盒外又加持数道密咒。
只见丁既安毫不停顿,口中喷射出数十道晦涩的法诀,数十根极细的鬼煞线,直插赵一全身,赵一身上一道道血光频闪,一刻钟后,全部鬼煞黑线消失,一切归于安静。
丁既安在空中盘膝而坐,调息一个周天,终于睁开了一对鬼眼。
“行了,人已救,禁制已下,丁某就静候佳音了。”
钱鹤望着丁既安透着金光的鬼眼,又看看躺在榻上沉睡的大王,大喜过望!刚想说几句感激的话,空中浓稠无比的黑色鬼雾,如晨光初升,片刻间淡化直至完全消失无踪。
“丁道友?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