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两位僧人毫无声息地从宫门进入,站到明虚道人身边时,墨家机关大阵最后一支箭矢刚好射完。
秦溪立在距离石柱五十步左右的位置,泰然自若,衣服都没破,大气都不喘。
场上所有人已然惊呆,夜风吹过,落针可闻。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众人齐刷刷看去。年老僧人单手立掌,一手持佛珠,笑容可掬。
“大师,您终于来了!”墨梁欲哭无泪,如抓到救命稻草,恨不得立即给老僧跪下。
“墨盟主久等了,老僧本也是四方游学,无意此间事,奈何收到鬼谷月白公子传信,又知晓今夜有缘见到身负真法之人,故贸然前来。”
说罢又笑呵呵给离自己不远的诸葛稷与立在院中的秦溪行礼:“贫僧法号佛图澄,这是我亲传弟子释道心,叨扰两位公子了。”
秦溪对突然跳出来的老僧并不感兴趣,因为娘亲的扳指目前是毫无阻拦,唾手可得,但碍于礼数,还是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佛图澄看在眼里,内心很是赞赏。
但诸葛稷居然不淡定了,双手合十,眼睛瞪得极大:“您是佛图澄?来自天竺的高僧?”
“呵呵高僧谈不上,贫僧不过初窥佛法门径而已,佛法无边,或穷一生也不可得啊。”
诸葛稷再回一礼,内心不可避免地汹涌澎湃起来。如果说世间有一人能掌握佛家真法,那么此人非佛图澄莫属。
今晚,不会还有真法对真法的对决吧?
说好的不动手呢?
诸葛稷也不想再在佛法上多言,便直白道:“神僧今夜也想助百家盟一臂之力,要强留偷来的扳指吗?”
“阿弥陀佛。”佛图澄微笑合十:“贫僧方才说了,此间事,贫僧无意。但贫僧有个不请之情。”
言未尽,佛图澄突然纵身一跃,身形竟直接升至半空,僧袍迎风鼓起,下一刻,纵跃百步之遥,稳稳当当落在石柱前,伸手取下了通透的玉扳指。
墨梁眼中放光,这定然是真法神通,虽然那少年已足够妖孽,但在大师一纵跃间,高下立判。
秦溪眉头微皱,未曾想即将取回的娘亲的扳指竟又被截胡了。
“阿弥陀佛。”佛图澄依旧笑容和蔼:“这玉扳指,一方面是这位公子家人的重要物件,另一方面又关乎墨家钜子之位,贫僧想讨个差事,就由贫僧来处理此事如何?”
“这……”墨梁一拱手:“大师是得道高僧,墨家以及百家盟自然毫无异议,只怕这位公子……”
“无妨,贫僧来同他谈一谈。”佛图澄呵呵笑着,对秦溪道:“方才贫僧有幸在院外见识到公子道家真法的玄妙,一时技痒,想与公子切磋一二,可否?”
秦溪已感知到眼前的老僧与之前见过的对手全然不同,面色凝重:“神僧,请。”
“呵呵,好!”
佛图澄僧袍一挥,一股大力席卷地面,呼地一瞬间,院中石板上钉着的密密麻麻的箭矢尽数被卷飞,全部堆到两侧墙根去了,黑压压像两座小山。
这力道卷去,站在院中的秦溪竟丝毫未受影响。
“贫僧知晓公子已战过两场,看明虚道长和墨家主的神情,定然也已施了全力。贫僧与公子讨教不想占公子疲累之机……嗯……这样,贫僧就端坐此处不动,公子可尽力攻之,若能破开贫僧防御,便算贫僧输,如何?”
未等秦溪言语,佛图澄径自席地而坐,一声佛号,闭目诵经,一时间院内经文阵阵,佛图澄周身竟好似隐隐有金光泛起。
秦溪一愣,但立即凝神静气,亮出折星,院内瞬间光芒璀璨。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由静至动,若苍龙出水。
破开防御的一击,只能是一击,再而衰,三而竭。
所以只这一刺,秦溪就已将速度提到极致。
众人只见一道电光闪过。
砰!
秦溪的身形在佛图澄身前停下,折星的光芒正对着佛图澄的肩窝。
避开了要害,但,那层隐隐的金光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如此迅疾的一击,竟然只刺入金光一半的厚度。半点未触及血肉。
可所有人也都看见了,在如此迅猛的一击之下,原本正坐的佛图澄,身体微微转过了一个角度。
佛图澄动了。
秦溪收了剑,叹了口气:“您赢了,我破不开您的防御。”
佛图澄睁开眼,哈哈一笑:“非也,贫僧也动了,咱们,算平手,如何?”
秦溪一怔,抬眼仔细打量眼前的老僧,和善的眼眸中竟满是慈祥。
秦溪正欲拱手,佛图澄却先一步按住了秦溪的双手:微笑道:“公子,咱们俩,出去走走?”
秦溪瞬间捕捉到佛图澄眼神中一抹温和的笑意,微微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