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心思绵密,确实是奇招,幸亏沈小姐在此,否则真被他蒙混过去啦!等着,我查出真相以后饶不了这个混蛋。”
沈春丽赶紧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低头小声说:
“此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查清楚后马上用基地电话向佐佐木阁下汇报。表面上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出了山再说。这里是满洲国,沃勒尔即使长双翅膀也飞不出去。”
“哈依!”渡边贤二为自己凭空捞到这么大的功劳而得意忘形,居然向沈春丽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乐滋滋地跑啦。
沃勒尔为什么冒死上山?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不出渡边贤二判断,仅凭王哲他们根本没法子躲过层层叠叠的日本哨卡,没法带别列佐夫斯基走出山林,并且远去上海。
因此沃勒尔亲自出马,利用三个白俄保镖打马虎眼,一旦阴谋得逞就可以把别列佐夫斯基冒充保镖,而让另外两名保镖自己离开。他凭借高贵的身份,合理合法带着别列佐夫斯基跟宪兵队汇合。
好一招连环计!
沈春丽也不能不发自内心佩服,再次把目光投向莽莽苍苍的林海,她实在想不明白,鸠山寿行和他的人马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啦?一小时以后渡边贤二又急匆匆出现在沈春丽面前,一看脸色就知道憋着好消息。
“沈小姐,”他像个马屁精一般眉飞色舞地道:“您的判断简直神啦。回来的两人证件齐全,尽管我现在无法辨别真伪,仍然怀疑其中一个的证件是伪造的。
他们自称是第一小队和第三小队的向导,在山里迷路,绕了好几天才回来。本来就胡子拉茬的,加上脸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完全看不清五官。一个还好另一个左小腿已经被冻得发黑,估计保不住啦。
沃勒尔要求尽快起身,想办法出山找医院抢救这个家伙。我找士兵辨认了,从外表看没有破绽。
但军医告诉我,被严重冻伤的那个身上的衣服足以御寒,应该不至于冻得像个冰坨。而且他的冻伤被专业治疗过,沈小姐您想想。为什么他的证件有伪造嫌疑?为什么有那么多衣服却被冻成这样?深山老林里又有谁替他专业治疗?”
尽管早有预料,沈春丽的眼睛仍旧闪过喜色:
“也就是说......”
人逢喜事精神爽,渡边贤二呵呵一笑,抢着道:
“也就是说,证件是别人替他伪造好的,衣服是后来换上的,也有人帮他治疗过。
更简单说:王哲是沃勒尔派去的,打劫了第二小分队,给别列佐夫斯基换上保镖的衣服,治疗以后让他冒充白俄保镖,由另一保镖护送直接奔往基地,另外两名也许偷偷溜啦,也许被杀了灭口。
袭击我们纯粹为了扰乱视线,也为了给别列佐夫斯基争取时间,他毕竟快冻死啦,行动不便,能找到基地实属不易。
好一招偷梁换柱的把戏。如果不是您细心,别列佐夫斯基很可能被我们误认为是沃勒尔德保镖放走,沃勒尔这条老狐狸,狡猾狡猾地有。”
只要别列佐夫斯基在手中就好办,或许还有机会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沈春丽松了口气,深藏不露地道:
“将军怎么说?别列佐夫斯基没有生命危险吧?”
“已经报告将军阁下,”渡边贤二非常高兴,身子挺得笔直,“将军命令:沃勒尔如此挖空心思,足以证明别列佐夫斯基的巨大价值。
目前仍然身处大山,要尽一切可能避免节外生枝,千万不能让沃勒尔察觉我们已经洞悉他的阴谋,一切听从沃勒尔先生安排,以保住别列佐夫斯基性命为第一。
既然沃勒尔先生认定他是白俄保镖,等出山后宪兵队可以指控此人在哈尔滨从事反日活动,合理合法拘捕他。另外,别列佐夫斯基的冻伤极其严重,耳朵、鼻子、手指和左小腿,都已经发黑。这里的军医只能进行简单的处理,继续耽搁下去此人性命堪忧。”
为了一个苏联叛徒,各方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从上山开始一切就不受控,每一桩每一件都出人意料,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人居然制定了一个极富想象力的计划,完美无瑕。
沉重的挫败感浮上沈春丽的心头,整个过程让她找不到着力点,真有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感觉,组织交代的第一个任务,自己没经过任何努力,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失败,败得彻头彻尾窝囊无比。
现在别列佐夫斯基被成功迎接到基地,在沃勒尔、军医、和渡边贤二的严密监视之下,根本不可能动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