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在天都,黄酒算不得酒,自十五岁起,每逢冬季下雨,师父都准她喝一两杯驱寒,酸酸甜甜的口感她最喜爱,甚至因此,每年冬天她都期待下雨天。
触景生情,她有点想念师父了。
“姜余,若此刻你在天都,应该在做什么呢?”
姜月婵随口问了一句。
姜余想了想:“杀人越货吧,年底了,要买年货,手头紧,缺钱。”
姜月婵眼睛瞪的大大的。
姜余忍不住笑了,看来她是真信了,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也不是真要吓她,姜余坦白道:
“会和同伴去天承郡买些年货是真,一般这时节没什么事可做,要么练功,要么去靶场练箭,下雨天就去师父那儿,陪他下棋。”
姜余看在眼里,姜月婵悄悄松了口气。
“你怕我?”
姜余忽然问她,那一瞬姜月婵愣了愣,但很快摇摇头:
“你是我姐姐,我不怕你,我只是好奇你的过去,姜余,天都不是牢狱之城么?可以来去自如么?还有你为什么会在那儿…”
“打住。”姜余怕她又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急忙制止她,“我先解释完,你再问。”
天都是牢狱之城,但并不影响普通人定居于此,他们有狱卒的亲属,有雇佣来的工匠,还有一些犯人的后代——刑满释放后一些犯人选择定居于此。
这些人拥有自由身,可以出城。
姜余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为什么她会在天都住下…
姜余想了想,问:“十年前的那件事你还记得么?”
“十年前?”姜月婵没反应过来,但很快点点头,“记得。”
这算是大家共有的默契,每次提起“那件事”,似乎都会对应到正确的事件中。
既然知道,姜余觉得也无需自己赘述,直接从她不知道的地方讲起:
“那年我七岁,姑母让伺候她半生的老宦官陈凭带我出海回到冀州……”
思绪飘飘悠悠,仿佛又回到了那夜的海上。
…
…
从帝都到冀州最近的路便是海路,只是这个季节风浪大,但陈凭没有别的选择。
站在甲板上,陈凭负手看着浓重的雾气。
未来,家国,天下,还有…
“陈叔,我们还能回去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陈凭的思绪,他转身,一个头发用发带束起,穿着布衫的小孩站在他身后,约莫六七岁,眉眼间稚气未脱,一时也分不出男女。
“最多两天。”陈凭说着,拉起小孩的手腕往船舱里走,“甲板湿滑,小姐仔细摔倒了。”
“我是说大镛城,”
小孩歪着头看着陈凭,陈凭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小孩低下头,语气里难掩失落,
“早知道就该和姑母好好道别,白日里不该因为她不让我吃粽儿糖和她怄气…”
小孩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陈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小孩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说过答应过姑母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