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知道师父是在挖苦,姜余也不恼,而是端端正正磕了个头:
“师父,余儿知错了,余儿下次不敢了。”
“世间还有你不敢的事?”男人又笑,忍不住咳了几声,“余儿想做的事,即使过了十年,依旧要做不是么?”
“师父你罚我,别气坏了身子…”姜余咬了咬牙,为自己辩白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了回去,怎么解释都是自己理亏,还是别气师父了…
“你有这么好心,就先把为师的册命还来。”
姜余这才想起来,上次师徒见面时的气氛不好,这事都忘了,于是赶紧从衣袖里摸出凌锦犀角轴来,高举过头顶。
“为此再罚你跪半月也不为过!”
姜余心想要完蛋。
“为了个老物件儿跟孩子置气不值当嘛!难不成你还指着二十年前的册命回去做官?”
此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口音,姜余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我恼的是她敢在我这里顺手牵羊。”屏风后的男人走了出来,将姜余手里的卷轴拿走背在身后,另一手指着姜余身后的那个人,“学来的伎俩不用在正途上!”
男人眉眼端正,留着短胡子,他身长七八尺,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素色衣袍,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眼里有光,也有骄傲。
他拿走卷轴时那卷轴松动了一分,露出里面的几个字,姜余偷偷瞥了一眼,不由得勾了勾嘴——
自己看到的是“倪岚”,那正是师父的名字。
“嗷呦好笑咯,偷东西的伎俩怎么用在正途?再说了这是天都,这儿的人有哪一个走的是正途?”
她身后的中年男人说的理直气壮,又先一步坐到椅子上,他身体微胖,穿着的褐色短衣尤为显肚子,但他丝毫不在意,四仰八叉靠在椅背上。
“都是有你护着,她才这般恣意妄为。”倪岚用手里的卷轴敲了一下姜余的头。
“她一身的本事有一半儿是我教的,这么算起来,小余儿也算我亲传的弟子,师父护徒弟,天经地义的事,你若嫌她不走正途,那便让我做她师父,我不管她走什么途,只要能把我教她的发挥到极致,就算杀人放火我也高兴。”
“她才十七,年纪轻轻真听信了你的,他日该如何?”
“还能如何,天高任鸟飞,失手被捉也是关进天都,没损失嘛!”
“你…”
姜余轻叹一口气,怎么说着说着又怼上了?无奈只能打断:
“师父!李叔!我的错,都是我…”
倪岚拍拍自己的额头:“本来有事要说的,都被你个李长卢给气得…余儿,出天承郡向北五十里有个红河镇,那里有尸狐出没,还伤了镇民,明日你去一趟看看情况,能处理最好,若是不能,也要及时回报。”
倪岚说着,将一枚银币放在她手里。
姜余收起银币,应了一声,起身要走时又想起了什么:
“师父,宋平安不去么?”
不知为何,提到他后倪岚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随后又阴沉下来:
“跪着,让他给我跪着,从今往后都不许和你一起出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