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责备的语气对姜余说:“以后一个人在房间,首要就是关好门窗,纵有一身武艺又怎样?终归是姑娘家,万事还是小心些。”
若放在平时,姜余最不耐烦听到这些,定会回嘴一句“姑娘家又怎么了”,但久别重逢,姜余并不想破坏了愉快地气氛,便哼哈应了他两声敷衍过去,怕他再啰嗦,便岔开话题:
“你不意外我在这儿?”
“进城后吴天送我过来,这几天的事他都讲给我听了。”
“我擅自打乱了计划,你不怪我?”
“你已经在这儿,听说还杀了高洹。”吕征顿了顿,见姜余的神情凝重,便缓和了语气,“但是你做的很好,守城十日,坚持到我回来,最初计划绑了高洹也是为此,所以于大计无碍。
小余,你十七岁了,你有担当,凡事交给你,我也不怕了。”
“一路辛苦,喝杯水润润喉。”
姜余倒了杯清茶递到他面前,他却没有接过,抬眼看着姜余:“听闻春风楼的玉逢春香醇,我这儿有三吊钱,去给我买半两。”
姜余迟疑,但还是接过钱出了门,房间里只剩吕征,却也不是。
“藏得辛苦,出来吧。”吕征沉声道,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男人从烛光找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走了出来,停在他身后不远处。
不是别人,正是宋平安。
被发现了也不意外,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宋平安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心思深沉细致,这方面不逊于团长,只是他平日里少言寡语,所以彼此接触并不多,宋平安对他的了解也是有限的。
相比之下,也许姜余更了解他。
“援军呢?按照约定,今时今日该到了,我们守城守得苦,每日都有将士牺牲,再拖下去,怕是熬不过了。”
吕征还没说话,宋平安抢先一步质问,见他气定神闲端起桌上的茶,又想到姜余总说他这样叫稳重,宋平安觉得胸腔里升起一把火,于是一把夺过杯子,
“问你话呢!”
吕征不恼,抬手掸去溅在他衣衫上的水珠,和往常一样不缓不慢开口:“特意支走她,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想知道的,我也会告诉你,放心,来得及。”
…
春风楼离府衙不远,来去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姜余拎着酒坛回来,推门进来时嘴里还念叨:“如今这当口春风楼本不营业,掌柜的人好,送给我一坛,还说不要我钱,不过我也没占他便宜,该给的钱都给上了…宋平安,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平安没说话,只见吕征起身走到门口,拿起立在墙边的油纸伞,他一手撑伞,另一手接过姜余手里的酒坛,吕征站在廊上,看着姜余时似乎片刻的出神,旋即又恢复如常,转身要走时却被姜余牵住衣角。
吕征皱起眉对她摇摇头,但姜余固执的不放手,短短的对峙之后终归是吕征心软了,对她说道:
“相识四年,我既是你兄长,也视你为友,我们并肩同行,但也有分离的一天,你有你的命数,我有我的抱负…小余,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你自己,若有以后,我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