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鹰战车离地大约有三米高,显然正处于发动状态的车身一刻不停地振动着,打开的舱门似乎正等待着我们的进入。
它离地面实在太远,正常人伸手去够底部大概都很麻烦,吏别提进入里面了。但对于穿着动力机甲的我而言这显然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的机甲后面自动弹出一根合金索,顶端的液压钩爪牢牢抓住舱门上的固定点。我用手抓住凯瑟琳后背上的背带,用脚猛踩地面同时收起绳索。下一秒,我们便置身于战车内部了。
似乎是全自动驾驶的战车丝毫没有询问我们感受的突然加速。突如其来的加速度令我眼前漆黑,所幸高度智能化的地板瞬间锁住了我们的靴底,这才没有让我们飞到座舱之后去。
待适应了这里的加速度后,我便用一种略微怀念的目光扫视了这里一圈。拥有六个固定座椅的先进座舱......有种熟悉的气味。
小时候,当那些连续不断的手术还没有夺走我的身体健康时,父亲总会抽出一整个傍晚的时间,开他的战车带着我四处兜风。
加到极限速度的秃鹰发出的音爆声被隔绝在舱外,离地几米的战车把底盘下无数辆或奢华或简朴的车辆和他们车内的各种高科技甩在脑后,而我则咯咯笑着想从车辆加速度带来的"推背感"中挣脱,最后我们在城市的边缘停车,那里是一片很美的大海,有略咸的海风和海风下飘渺的浪花,温柔的夕阳把父亲的背影染成金黄色。
太过幼小的我尚不能领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唯美诗意,只是坐在沙滩上让海风吹我的头发。
那时我有种莫名的安心感,仿佛把世界上所有的烦恼与不快统统甩在脑后。
可是现在,在同样的加速度下,我却有种不同的感觉......我睁开眼睛,然后就被吓了一跳。
铃木就"漂"在我面罩前大约不到5cm的地方。看到我睁眼,她立即缩了回去。碍于其他人在场的她咬着嘴唇没有吐槽,只是那种幽怨如鬼的眼神让我出了一身冷汗,还是先道歉为妙。
“啊,舰长。”铃木干巴巴的说,“您睡得还真好,就像是永远都爬不起来了那样。”
“抱歉,铃木,刚刚走神了......”我解释道,“比起这个,还是告诉我一下虫族入侵的情况吧。虫族主力是哪个种类?现在发现的有多少只?战士们的伤亡数是多少?有无小队以上建制被毁?”我连问了几个我感兴趣的问题。
“目前发现了跳虫和刺蛇,从痕迹可以看出还有飞龙的存在。其他的暂时没发现。现在已知的虫群数量有一万五千只左右,但根据统计学的研究推测还会有更多的虫族。有八名战士死亡,以及部分轻伤者。受轻伤者已经全部被治愈了。到目前为止,没有小队以上的建制被毁。”铃木按照顺序回答了一遍我的问题,“怎么样,满意了吗?”
我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看来这些虫族不算过分高级,通常如果有脑虫或者其他高级掌控者存在的虫群数量都会非常庞大,兵种也会十分高级。而如果只是这种力量的虫族,那充其量只是一个主巢而已。不过既然没有探测整个平台,就不能断定没有虫群主力的存在......现在我们的修理工作可都还没完成,该有的补给也都没补给上。让克莱尔三号在这种情况下在常规空间和多维空间内交替的航行几个月,我不放心。当然要是虫群来袭,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何,舰长?考虑完了吗?尽管身体还有点问题~”铃木捂住额头做出生病的样子,“但长途行军对于我而言是家常便饭哦!只要舰长一句话我就又可以开始我的长途旅行啦。”铃木搓着手,“怎么样?行装已经准备完毕,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说着,铃木猛地向后甩动双马尾,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侧前方,不过那里只有舱壁而已。
“你不就那一身水手服吗,哪里有什么行装。”我心里暗暗吐槽道。但脸上还是装出淡定的样子,“现在先给我看一下虫族的入侵状况,如果那些遭到袭击的战士们精神状态还都稳定,就让他们回忆战斗时发生的情况。如果可以,推测一下虫群可能的入侵路线。”
铃木拿出全息影像模拟的“掌上电脑”装模做样的做着笔记,然后从我面前退开,到自动驾驶的仪表盘前用手猛拍一阵。我条件反射的想要阻止她那种可能弄坏仪表盘的举动,片刻后才记起少女根本就没有实体。心里一想也就释然,操作很快完成,铃木也退到了一边。
少女拿出一根小棍(当然也是用影像模拟出来的)并用它指向操作完成后自动生成的投影屏幕。
“嗯呐,请看大屏幕。”铃木捋了一下额前算不上齐的刘海,“这就是整个平台的投影。我们的营区在这个位置,同时用绿色标记了我方前置阵地。”
少女指了指平台的左上角。那里有一块绿色的区域,围成大致半圆的形状。比起整个平台而言,我们控制的区域不算大。
“这些箭头表示我方侦查部队的前进方向。为了最大限度的安全考虑,我们动用了无人侦查艇。一些引导员认为比较重要的区域则派出了步兵小分队,其中还有一些秃鹰战车随行护航。也就是在这三处——遭遇了虫族的攻击。”
光电屏幕上标记出三个闪光的红叉,似乎代表着这些侦查部队的悲惨命运。
“派出第一支人类侦查部队两小时三十分钟之后,传来报警讯息。报告显示他们发现了虫族的有机菌丛。于是我命令他们在菌丛边缘采集一些资料并返回。然而在那以后我连续接到了多条报警讯息,有些我根本没有处理权限,只能让引导员们开会讨论,要是你在,肯定能立刻做出决议。”铃木说,“正在准备播放一等兵弗里曼.伊莱雅斯的作战纪录,他是其中一支侦查部队的幸存者之一,那也是受损最严重的一支部队,在幽灵战机的掩护下撤退的过程中,有三人死亡,幸存者的机甲也受到不同程度损伤。”
大屏幕开始变暗,随即开始闪耀雪花点。这种微型摄像头通常情况下拍摄的还算清楚,但一旦开始作战,它的清晰度就大大下降。
战士们正在脚踝那么深的菌丛上行走,四周的建筑物上也覆盖着薄薄一层菌毯。几个医疗兵正用随身携带的仪器收集着表面的菌丝,在微生物学技术和虫群系谱学的理论辅助下,可以通过一定的分析得知生活在这些菌丛上的虫群的种类。战士们举着枪四处巡逻,显然都在战备状态。
“哦,麻烦当头。”突然这段视频的主人公——弗里曼上等兵发出了一声抱怨,“长官,我想我们可能遇上敌人了。我的运动探测器上标记出了虫族的踪迹。”
“就在这之后几秒钟我接到了这个队伍的队长发来的呼叫支援的报告。”铃木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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