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人手创制的废弃区 III

兽的利爪挠出无数道几厘米的深痕，但这些怪物立刻站稳了，利爪没有一点损伤，看来就连人类制造的合金硬度都不及它们的利爪。

    这些“泽格林跳虫”的俗称是“小狗”，因为如果从空中俯视，它们的样子略微类似于人类家养的小狗。不过从正面看来，它就没有一点小狗的可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恐怖。

    听到公共频道内“fire”的呼声，我下意识的扣下扳机。似乎信号般，所有的战士们同时开始射击，十倍于音速的子弹在内置电磁加速器的帮助下撕裂空气划出道道清晰的轨迹。

    小狗体外有厚厚的角质层，这种通过生物的方式生成的机甲强度极高，甚至与人类的超合金和纳米材料相比也不算差。但子弹的动能足以把它们的外壳打得支离破碎，怪物们嘶吼着倒退，体液和污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可我没有停手。打空了五百发子弹后，我换上第二个机枪弹匣，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射击。对于这种生命力顽强的虫子而言，不看着它们的生机尽绝，总是不能安心。

    终于在我和另外一个枪兵的合力攻击之下，这只跳虫最终谁都没能伤害到的默默死去了。

    我们跨过仍在微微抽搐的身体，加入清剿虫族的工作之中。

    待人类反应过来时，与虫群的格斗就不再是那么困难的事了。超合金子弹头和电磁加速器的配合带来的巨大动能足以让虫族无法前进一步，而且就算是角质层也抵抗不了这种攻击。很快，原先狰狞的虫群只剩下一地的碎肉残渣。最后一位喷火兵喷射的几道等离子火焰更是让这些生物和平台彻底融为了一体。

    是打扫战场的时候了。我刚刚庆幸于没有出现伤亡，就听见频道内召唤医疗兵的声音。

    我四处转了一圈，动力盔甲检测到了“战友陷入危机”的警报。朝着警报的方向走过去，我看见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我的头皮发麻。让战士在这个地方出现伤亡是我的失误，但或许他还有救。

    我给克莱尔三号上的医疗运输舰发去了一条坐标，并让他们立刻赶到这里。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只有战地护士能延长他的生命。为了安抚这个战士的情绪，我走到他身边半跪下来，并降下面罩。带着血腥味的气体让我略有不适，空气中的温度也由于喷火兵们刚刚进行的焚烧作业而升高，不过氧气倒是足够呼吸的，对健康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倒地的战士面罩已经碎裂，他的机甲密封层断裂开来，里面的气体全部跑完了，戴不戴面罩都没关系了。

    虫群的本能让他们选择了最高效的战斗模式。一般来说一个熟练的人类士兵可以依托地形打倒数只同时向自己进攻的跳虫。而刚刚的状况则是人类数量占据优势。当两方势力悬殊时，它们选择让绝大多数进攻同一个敌人。这种战术的确收到了成效。

    我隔着手套握住战士的胳膊。战士困难的扭了一下头。

    “舰长？”战士安静的低语道，“是您吗？”战士看上去很想给我敬个礼，但他的体力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舔舔带血的嘴唇，继续说道：“这些虫族很有可能是来偷袭您的，请快回到克莱尔三号上去，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突然有点想哭。这个战士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经被虫群撕成两半，至少有三条动脉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溢出鲜血。如果不及时给予恰当的治疗一分钟内他就会休克，然后死掉。就算在这时候他还担心着我的安危，不禁让我自惭形秽。握在他手臂上的力量又加大了一分。

    我吐字清楚的说道：“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我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呢，我还要带你们回家。”

    “回家......”战士盯着我的目光有些期待，又有些迷离。此后这眼神逐渐失去焦点，这是休克的前兆。这种情况下失血性休克就等于死亡。

    我拼命想要喊醒他，但无济于事。死神离他越来越近，而我束手无策，只能祈祷着医疗兵快点到来。我真讨厌这种无力感。

    “医疗兵来了！大家让开！”突然有一个陆战队员的大嗓门在公共频道里响起，我一惊，随即转为欣喜,看来这个士兵不必死去了。

    我听见频道内传出的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啊啊？”像是少女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紧张的样子。“那个......伤员什么的在哪里？情况如何？嗯......还有生命体征吗？”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是叫凯瑟琳吧？

    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她不是自称“训练成绩差劲”吗？要是让她处理这种复杂情况，这个战士会死得更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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