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见到这一幕,文秀倒是心中泛起一丝同情,亦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强硬的态度,她有心上去扶起天香安慰安慰,却又顾忌到自己现在是男装,古代男女有别,男装的文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郡主痛心疾首。
就在文秀尴尬之时,刘飞趁着郡主抽泣的间歇,好心劝道:“郡主贵体要紧,切不可太过悲伤,这件事远未就此结束啊!”
天香泪眼婆娑地望着刘飞,战战兢兢地问道:“师爷,那么此事接下来又如何?”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悲切万分的柔弱美女,刘飞也着实有些心疼,他轻瞟了一眼文秀,见她也在暗自神伤地同情着郡主,而接下来更为痛心的事情恐怕也一时难于开口了,于是刘飞决定由自己继续说下去。
“郡主离开段神医不久,驸马唐凯……”刘飞言道此处,特意放慢了速度,并稍稍顿了一下,偷眼看着郡主。
而果不其然,“唐凯”这个名字如晴天霹雳,让天香的神情再次骤变,简直如同崩溃一般,连朱唇上都失去了血色,美眸中更是毫无神采,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绝望的罪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而心中又不免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刘飞叹了口气,压住自己心中的波动,继续缓缓言道:“唐凯唐将军也找到了段神医,自称是刚刚那女子的夫君,向段神医询问了郡主你的病情,段神医据实以告,这其中曾提到过郡主怀孕三月之事。”
不等刘飞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天香已是满脸通红、泪如泉涌,她用罗帕遮住自己的双眼,她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原本那张精致的面容变得五官扭曲的样子,似乎更是自己这双眼睛再不愿意看到外面这个世界,此刻她已心如死灰,羞愧、愤恨,各种情绪郁结于胸,就好像胸口上压了千斤巨石一般。
没错,这个天大的秘密便是这位天香郡主未婚先孕,而她腹中的孩儿乃是那位田青田大人留下的,并非唐凯的骨肉。当初,天香之所以很快让潞安王招赘了那个流落街头、身无分文的唐凯为驸马,也是为了掩盖自己怀孕一事。而田青已死,天香试图为他保住这个孩子。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和晗冰谨小慎微,一再隐瞒,却还是露出了破绽,到底还是让唐凯知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她现在头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今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夫君、家人以及世人,她简直不敢想象。
就在天香哭得昏天黑地之时,她忽然感到腹中一阵刺痛,仿佛腹中的胎儿在扭动着自己弱小的身躯。天香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已不是一个人,自己痛哭不止,腹中的孩子也要难过受罪了。
她强忍住抽泣,双手轻揉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仿佛是在安慰着自己的孩子。果然,轻抚之后,腹痛便渐渐减轻了,天香不得不挺直腰背,伸展一下,好让自己和腹中的胎儿更加舒服。
而此时,文秀适时地让门外的玉舒大师端进来一杯由段逍遥事先准备好的调理汤药,让郡主赶紧服下。天香接过,看也不看便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玉舒大师随后离开。
汤药服下,天香便觉一股暖流从腹中向全身散发,舒畅无比,不久,那点隐隐的腹痛也消失无踪,整个人也恢复了一些精神。
身上的痛处减轻了,天香的思绪也开始逐渐活跃起来。她暗想,既然唐凯早早便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却又没有在我和父亲面前揭穿此事,若非忌惮父亲,便是给我留有余地。天香不禁筹划道:回去之后我必要先和父亲说明真相,求父亲同意我保住这个他的亲孙儿,然后再去好好央求夫君,想来他应该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如此一想,天香心里好受多了,自然也不觉得胸闷了,好像胸口那块大石头突然被人拿开了。
她又转头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文必正和刘飞,见他们的神情之中没有一丝的嘲讽,这才略略安心些。尽管天香无法猜透文必正与段逍遥的关系,但是她清楚,此等王府秘事,文必正完全可以假装置之不理,只藏于心头,又何苦要当面挑明、惹祸上身呢?天香细细思量着,若今日他们仅仅是为羞辱于我,那么刚刚一口气直接点明便是了,又何苦要顾及我的感受呢?何况人家还巴巴地为自己送来了汤药……难道说是想以此作为要挟?天香思来想去也得不出个结论。
在这之前,天香曾经试图让自己淡忘杀死情郎的那点恨意,但今日不但尚未愈合的伤口又被剥开,而且还火上浇油,这样的一个文必正,不得不让她重燃怒火。可她又转念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已是完全地落在了人家手中,毫无反抗的余地,那么还是先自保为上吧,其他的,都要从长计议了。只是想到了腹中的胎儿,天香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多问上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