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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了一会,觉得腹部疼痛渐渐舒缓,才低声问:“妳是给我吃解药吗?”
“嗯!但这解药只有一天的时间,你明天这个时候还是会疼。”
“妳给我吃解药也没用,我还是不会帮妳的。”
“我可没叫你帮我。”她耸耸肩不以为意。
“怎么没有?妳刚才不是叫我帮妳去弄来雪蔘?”
“‘帮’还得看你愿不愿意。而我是‘要’你去弄来雪蔘,这是命令,你不能拒绝。”
凤迦柔毫无顾忌地出言指使,让尉迟皓颇为不屑,立即呸了一声说:“丑女人,妳当我是妳的手下啊!”
凤迦柔没有接话,只是靠近将他身上的针一根根拔下。
“妳现在示好已经太迟了。”
他仍旧怒气难消,凤迦柔却口气淡然说:“等会我叫侍卫给你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些人。”
她离去之后,不久就有人进来给尉迟皓换上衣服,押送至城衙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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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堂上已有几十名男女,或躺或站。
尉迟皓瞥见躺在草席上的人,面部表情都极为扭曲痛苦,令人不忍卒睹,而那些站在一旁的家属,则是不断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自己。
他虽能感到周遭气氛诡异,却选择冷漠以对,装作不在意地直视前方,刚好瞧见凤迦柔已换了一袭绣有雅致兰花的雪白衣裳,头上梳起双环髻,模样甚是素净优美,跟她在拷问石室的装扮相差甚远。
尉迟皓不禁在心里嘀咕:“这丑女只会用烂疮吓我而已。”
凤迦柔在百姓面前,的确像一名亲近和善的邻家女孩,一点大军将的气势也没有,她看侍卫已将人带到,便起身上前站在尉迟皓身边。
他虽早有从容就义的打算,但面对那么多怨恨自己的人,还是不免胆战心惊,害怕凤迦柔命人群起而上,将自己千刀万剐。
正担忧时,就听见凤迦柔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大堂上:“这位就是我向你们说的尉迟大哥,他说愿意冒险去帮你们取回雪蔘,你们还不快跟他道谢。”
铿锵的语句钻进尉迟皓耳里,令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睁大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凤迦柔,一时反应不过来,那些站着的人早已纷纷向他下跪,一名老婆婆甚至上前拉住他的衣角哭求:“好心的尉迟郎君,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我找谁来养啊?”
众人听她这么说,也纷纷向他磕头道:“求求你了,尉迟郎君。”
“你们大家别这样……”尉迟皓忽然双膝一屈,跟着跪在众人面前。
凤迦柔看他态度已有些软化,就加紧攻势,走过去将一名六七岁的小女孩抱到他眼前。
那孩子弱小的身躯,因痛苦而微微发颤,原本该是无忧的小脸上,却毫无血色,唇部甚至变得灰白。
“这个小女孩叫月儿,她和祖母相依为命,祖母因为行动不便,平时都是她在照顾老人家,没想到现在却中毒了,我也不知这孩子能不能撑过去。”凤迦柔在说这些话时,声音竟有些哽咽。
尉迟皓见女孩淡细的秀眉紧紧蹙着,还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实在令他感到无地自容,正想转头避开她的目光,居然被她幼嫩的小手拉住衣袖。
“大哥哥,大军将说你……会帮我们,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肚子好痛哦!”
小女孩有气无力地哀求,直让他觉得心疼,但,这不就是他来此的目的吗?
尉迟皓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狠心挥开小女孩的手,起身将头转向一旁,偷偷用衣袖拭去泪水,再也不愿面对中毒者痛苦的表情。
凤迦柔冷眼瞧他的一举一动,猜测他已敌不过良心谴责,便向众人说:“各位,尉迟大哥一定会尽全力帮我们带回雪蔘,到时大家再好好谢他,现在请大家先回去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