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攻!”
“轰隆隆!”
高密县这支“国家机器”动了起来。
司匡面色乍变。
高呼,“衡兄,快撤回屋内!”
“好!”衡胡急忙转身,向后撤退。
二人把安磨丢在那里,直接跑了出去。
“杀!”
“杀!”
军队压境!
士卒们争先恐后地踏进大门,冲到院子中。
因为院子空间有限,只能容纳几十个人,很多没能挤进来的人,都在门外垂头丧气,目中尽是嫉妒之色。
而挤进来的人,则杀气冲冲地跑到安磨身前。
不等这个老头儿辩解。
数十个狰狞的面孔,共拿着数十道长槊,一拥而上,同时捅到他的身体里。
“噗!”
“噗!”
…
鲜血飞溅。
把红色的皮甲染得更加血红。
身体被捅穿的声音响了十几次,盖住了安磨惊恐的哀嚎、求饶声。
其中一个士卒长槊正好将头颅砍下来。
不顾血腥,一把提起来,向周围人展示!
狰狞不甘,是这具头颅最后的样貌。
鲁山乡三老…
亡!
这群没见过军功的士卒被这种行为激到了!
彻底疯狂了!
高密位于胶西,多年无战事,驻扎在这里的士卒几乎上不了战场。
又因为参与捕捉盗贼的机会比较少,一生中,获得的军功,少得可怜。
甚至,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公士的爵位。
如今眼前有军功,他们自然要抢上一番。
至于会不会错杀?
和他们没关系。
这群人的素质,并不如六郡良家子,顾忌没有那么多。
毕竟,六郡良家子,面对的可是匈奴,不听从命令,可是要出大事的。
再者,那里军功易见,不必争抢。
虽然大汉的地主、商贾、官僚、贵族等中原地区的人看不起六郡良家子,经常欺负这些人,但是,却无法质疑那群家伙的战斗能力。
大汉能抵御匈奴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全靠那群人。
汉文帝十四年,匈奴大入萧关,李广以良家子从军击胡。
后来,霍去病纵横草原时率领的八百骠骑,也是六郡良家子;李陵兵败之前率领的的五千步卒,也是!
霍去病就不需要多说了。
李陵投降之前。
先以五千步卒,硬撼匈奴三万骑兵。
虽一比六。
但,胜!
最后,在单于召集了左右贤王,聚集了八万士兵的情况下…
他带领剩余的六郡良家子,转斗千里,杀敌过万,野战中以步抗骑。
哪怕被困,六郡良家子战斗力依旧。
三创者载辇,两创者将车,一创者持兵战。
打出了大汉卫、霍逝世之后,最精彩的一场战役。
虽然“一汉当五胡”是几十年后,从陈汤嘴里喊出来的。
但实际上,在此之前的李陵,已经领着六郡良家子做到了“一汉当五胡”,且其对抗的还是匈奴巅峰时期的悍卒。
…
“赶紧,别浪费时间!”高倏在门外,大声催促。
这群皮甲上沾着鲜血的高密县士卒,又把目光投向角落中,正瑟瑟发抖的安磨家属。
刚才……
县令貌似说了族诛,对吧?
霎时!
这群士卒疯了似的,又一拥而上!
不一会儿,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院子中。
地面上是一滩滩未干的鲜血。
又有几颗面容惊恐的人头,被提了出去。
院子内解决完毕!
身上多多少少沾上鲜血的士卒们,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瞳孔。
他们瞳孔周围的血丝变的更多了。
目光齐刷刷地放在了大门紧闭的内室!
这群人几乎同时侧身,
开始一步一步地,迈着缓慢的步伐,慢慢靠近。
这是最后的军功!
已经拿到人头的士卒,退了出去,把机会留给其他人。
而没拿到人头的士卒,战意更盛。
他们放轻脚步,像是一个个老成的猎人,生怕把猎物吓着。
只有把人杀死,才能得到军功。
如果猎物自杀,他们可是一个军功也捞不着!
“哗啦啦!”皮甲上的铁片轻轻撞击。
清脆的撞击声,最终在门口停下。
司匡与衡胡各握一把剑,神色凝重地守着门口
而张仲见到安磨的下场,懵了!
那老头儿为县令卖命那么多年,说放弃,就放弃了?
那么自己……
会不会也被放弃?
会不会也被那群发疯的士卒,狠狠地捅死?
他不想死!
于是,拿着一把菜刀,喘着粗气,提心吊胆地待在门口,准备放手一搏。
水火不容的两方,一时间竟然结成了盟约关系。
衡胡听着门外的动静,咬了咬牙,对司匡说道:“司公,若是那群人杀了进来,吾掩护你杀出去!依君昨晚击杀李伯时的身手,应该可以只身撤退!”
司匡摇摇头,神态坚定,“不可!匡虽怕死,但还不至于抛弃同袍!”
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甲胄声,衡胡高呼,“司公,此时不可意气用事!若君杀出去,请回稷下,告知吾之师弟周霸!令其告于家师王同!”
他用视死如归的目光,盯着外面,声音朗朗,
“吾之师祖因高祖命令,迁至杜陵,吾师在杜陵学《易》时,认识诸侯、公卿,不在少数。”
“且吾师兄主父偃在长安亦有一定的影响力。吾之死,应该可以让胶西大乱!”
衡胡看着司匡,畅然一笑。
大呼,“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