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沅城在一场急速而至的暴雨中,烈日终于显现颓势,偃旗息鼓,渐渐褪去炎热的外衣。
下旬将至,时序迈入秋分时节。高一年级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考试——月考,终于要来临。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粟春雨被分到了第一考场,之所以有这个疑问,是因为这个考场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哦,或者应该这样说:这个考场没有一个她班上的人;而能被分在这个考场的学生,据说是周考成绩排名的年级前四十二名。
这就是所有学校都势利的一面,普遍喜欢按照成绩将学生划分三六九等。
总有人说大学校园是一个小型社会,其实有时候看来,高中又何尝不是呢?
没有相熟的同学在一个考场,尤其是女同学,对粟春雨来说,意味着她要去厕所的时候失去了伙伴。这就很寂寞了。毕竟她快乐的源泉之一就是在厕所听八卦消息——尽管八卦消息进了她的耳朵就是一个无聊的消遣,风一吹就散了,虚幻的仿若不存在,可是生活不正是需要这样那样的调味剂来翻炒,才显得没那么平淡嘛。
考试时间定在25、26、27号这三天,因考试结束后再过三天就是国庆节,学校直接覆盖了原本应该放假的26、27号。
或许是月考之后有更长的假期,这次大家对待考试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一致情绪高昂,战斗力满满。
只是这份高昂的情绪到底是出自对月考的跃跃欲试,还是对国庆长假的热烈欢迎就不得而知了。
月考结束的当天晚上是星期日,考虑到今年的中秋节是10月3号,和国庆节接近,加上去年起,中秋节被正式列为国家法定节假日,出于对传统节日的尊重和传承,这天晚上高一年级的晚自习统统改成了班级活动。说是班级活动,其实不过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吃吃东西、聊聊天,再表演表演节目。
粟春雨作为班里的话题人物自然免不了被人吆喝着上台表演节目。虽然她自小有学习舞蹈,念小学后又在方菲的影响下对古筝产生了兴趣,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好歹也算有一技之长傍身。但她学习舞蹈和古筝是兴趣所致,并不是拿来博人一乐的手段,这很怪。所有的表演都应该建立在愉快的共识上,或者别有所求。
对起哄着要她上台表演的人,她淡淡一笑,婉拒:“我除了会读书,什么都不会。不然我就带大家朗读一遍课文?”
气氛有一秒的凝滞,随即就是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
有人开玩笑:“刚考完试就要朗读课文,粟春雨你是不是跟我们大家有仇啊。”
那就严重了,“仇”这个词戾气很重的。她微微笑着,不搭腔。
有人替她解围:“张小虎你闭嘴吧,就你喜欢折腾,有本事自己上去表演啊。”
孟秋立马附和:“对呀,张小虎你上去表演一个呗,唱歌跳舞随你选呀。”
张小虎讪讪地撇嘴,他一个四肢发达、五音不全的人让他上去表演唱歌跳舞?是表现丢人现眼吧?
他只是喜欢活跃气氛而已。张小虎顿时闭嘴。
“既然粟春雨没有节目,那就欢迎赵蒙和钱晓莎为我们表演一段拉丁舞吧。大家欢迎。”肖婷婷作为文娱委员兼本次活动的主持人顺势将话题揭了过去。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新节目开始了。
热氛围一直持续,不曾因为一个小小的插曲就被中断。
热闹过后的三天时间里,很多人都收不了心,在上课的时候频频因为走神或者讲话被任课老师点名批评。
然而不在意的态度一直是十四班的学习风格,因此即便老师在讲台上骂的唾沫横飞,该出小差的人一个也不少。
30号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沅南实验中学的学生们终于迎来了国庆小长假。
粟春雨不是好动的性子,所以当别人都计划着要去哪里旅游的时候,她选择了在家睡大觉。
郑意依跟向印来找她玩,软磨硬泡了许久才将人从沙发上捞起来。
“去哪儿?”她有气无力地问。
自从上了高中,粟春雨几乎就失去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好不容易国庆放假几天,栗宏要在学校加班,方菲的剧团有演出,白天都不在家,她一个人还挺清闲,哪想清闲的假期才过了一半,就被生生打断。
说她没有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小意说换季了,要去买新衣服。”向印解释道。
“买新衣服你陪她去就好了,干嘛要带上我这个电灯泡?我不去,我不要看你们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你不去,谁给我们打掩护?万一我俩被抓包了怎么办?”郑意依从粟春雨房间选了两套衣服下楼,一边征求向印的意见,一边回答粟春雨的问题。
“粟粟还是适合穿白色的碎花裙,好看。”向印指着其中一条裙子表明自己的想法。
郑意依把白色碎花连衣裙丢给盘腿坐在沙发上的粟春雨,“换上。”
“是我穿还是你家向印穿啊,凭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粟春雨气愤,逮着向印一顿教育:“你啊你,能不能管管郑意依?”
向印拿起她随手倒扣在茶几上的书,无比从容:“她管我。”
郑意依冲粟春雨搞怪吐舌,后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向印一眼,只得起身去换衣服。
郑意依购物的时候是非常疯狂的,看中的衣服统统都要试一遍,试过之后呢,却几乎都没有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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