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山道上,乍一见了宁姑姑,只觉得见了救星,我们二人虽不亲厚,但我幼时总喜欢在后山上玩耍,遥遥地相见也还算是相熟。
我跳起来同她打招呼,宁姑姑往前走了两步,伸手便来接我肩上的东西,似乎是被抻了一下,有些诧异地掂了掂我的包袱,这才道,“你爹爹一早便派人传了信来,我便在这等着,不知道这山庄的大小姐,犯了什么错事,才能被打发到我这石洞来抄经?”
我听着她奚落我,嘟囔道,“本也没什么,就是想下山玩玩而已。”
宁姑姑在前头走的飞快,听我这么说停下步子转身,“你爹爹就你这么一个闺女,你阿娘走了以后,他可是恨不得天天让鹰戾跟着你,无花山庄是块多大的肥肉,你也不怕谁掳了你去。”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惊讶她身在后山却对我们前面的事如此清楚。宁姑姑说着,便又要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爹爹让我这些日子看着你练武,你来我这,可不是享清福的。”
我听了一声哀嚎,心想诵经已是顶无趣的事情了,还要练武,这委实是要了我的命。我苦着脸凑到宁姑姑跟前讨好道,“练武便练吧,从明日再开始可好?”
身侧的人神色平平地斜了我一眼,好笑道,“今日若不练武,便同我抄经吧。”
我“啊”了一声,边走边在心中掂量那二者哪个更清闲些,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又听宁姑姑问道,“你幼时,我送你的那把剑可还顺手?”
“顺手的,我如今用的也是那把。”我转了转身给她看我背上的剑,我对那剑很是珍重,找了个顶好的剑鞘来配,宁姑姑一时便没有认出来。
宁姑姑点点头,似乎有些得意,“我幼年时曾与铸剑谷中人相交,时间长了,也学了些本事,你那把剑就是我初次试手所铸,虽不名贵,也不是什么大家,但你用着顺手就好。往后等你要出山门时,我再为你寻一把更好的,也好在江湖上走得开些。”
我们二人说这话,已一前一后地走到山坡上,那山洞已在眼前,宁姑姑将我引进去,我这才发现,那山洞已不是过去的样子,如今那里面并没有牌位,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把立在剑池当中的剑,这里,已然是个剑冢了。
宁姑姑让我先拜了拜,等站定,她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你应是宣成十年生的,如今十五了吧?”
我点点头,应道还有半年便是生辰,等回答完我才明白宁姑姑为什么问我这事儿。
无花山庄先辈皆是剑客,是到后来才发展成武林中人不论来处,不论出身的落脚处的。所以我到了十六的时候,还需得按着过去的老规矩,在生辰那日,上到后山的剑阵中去经过一番试炼,最后在剑池中完成洗礼,表示除去戾气,清醒行事,这才算完。
这些年山庄中出了不少小辈,这事儿也不算是少见,只是后山剑阵乃是祖辈传袭下来的,为试出真本事,自然不会简单。前两年阿蛮十六岁时就试过一遭,以他的身手,却还踏错了一步,白挨了天玑使程箫渺的一掌,足足养了半月才好。他养伤时我还跑去嘲笑过,如今轮到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我苦着一张脸,心中算的很清楚——我虽成日顶着个少庄主的名号乱晃,实则也就是个半吊子,平日里逗猫逗鸟的本事有余,真要真刀真枪地上我却没这个胆子。
许是我神色古怪,宁姑姑便有意调笑我,“怎么,这就开始担心起来了?”我勉强一笑,又跟着她到她的竹楼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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