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针在去往大地的途中被这位雷霆万钧的老者震碎,他无可匹敌地冲向了骨龙的吐息,仅用一拳便把这些直欲冻结灵魂的白色火焰生生轰散。
随后,他再度踏空借力,矫健地跳出龙息的范围,一个箭步来到了骨龙的眼前。
这一刻,无数的水箭将他包围,他却无所畏惧,他就像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勇士,容颜虽然老迈,但眼睛却如此的明亮。
骄傲得...就像一位斗胆从神灵手中抢走了天火的年轻人。
“喂,老友,”他神情骄傲地大吼,“远道而来光临寒舍,这里别的没有,老夫就用这一记爱的拳头招待你啊!”
与此同时,他拳中的雷霆放大到了极致,狂舞的电弧在风中拉扯成一条条狰狞、缭乱的曲线。
电离的瞬间,他额头的青筋暴涨,愤怒地把他的热烈、他的骄傲,还有他的待客之道全部砸在了骨龙的脸上。
世界仿佛因为这次激烈的对冲而静止了片刻,雨水被横开的冲击力蓦然间带离了原本的轨道。
如果时间放慢无数倍地去看,不难发现一个浑圆的空气球体在他们相碰的地方生起,在雨中成型,并迅速地向外扩散。
就像一个新生的世界意图笼罩这个存在了亿万之久的古老世界。
但那无异于螳臂挡车,只在一瞬间过后,那个新世界的雏形就已经悄然散去,骨龙被老者击中,横飞着坠向大地。
大地震颤,泥浆飞溅。
在面对这一古老种族来势汹汹的攻势,在这短暂的交锋中,老者泰然自若,代表人类的一方占尽了上风。
那些诡异的妖魔们似乎是因为首领的落败而感到悲愤,它们目光森然地望着那个从高空落下的人类强者。
磅礴的大雨纷乱交加,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仿佛永不疲倦地冲刷着游离在人与妖魔之间的目光。
颜色各异的水花扎根在地表上,阴冷的湿风从久远的虚无深处吹来,声音缥缈,恰似呜吟,仿佛一道迟缓的、衰老的叹息。
一道道身披法袍的身影跃出城墙,在他们落地的同时,妖魔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敌意,不约而同地嘶吼。
它们无视随后赶来的其余魔法师,张牙舞爪地围剿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在它们误以为即将得手的时候,袅袅的琴音穿透雨幕,成百上千把利刃循声而来,陡然间破入那些妖魔的宽阔的胸膛。
两把悠长的剑在雨水中燃烧,少女手执着剑与火在绰绰的影子中奔跑。
柔和的光驱散黑暗,每当她舞起手中之剑,横切过雨幕,都有融雪和樱花在她的斩切间飞起、飘扬。
樱花落下,细雪飞舞。
妖魔投映在大地上的影子僵滞了一个片刻,随后一分为二。
剑锋继续前行,这个庞大而又立体的世界在她的刃斩中显得却是那样的单薄,仿佛是定格在一张纷繁的浮世绘中。
画中的众生,画中的万物,既深且长,既长且远。
骨龙在画的最深处仰起头来,冷漠地凝视着老者,老者屹立在亿万水滴的中央,平静地接受来自世界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