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刘氏已经一脸忧心道:“红绡姑娘让马给惊了,摔了一跤,这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二弟已经赶了马车去请大夫了——”
嘴里一动,满心疑问的关璎终是什么也没说,先进去看看红绡要紧!
等主仆几个进了院子,前面脚程快的刘氏、张氏已经帮着婆婆江婶将红绡安顿到床上,刘氏又从小灼手里接过一盆热水端进去——
什么也不能做的主仆三人只有在外面焦急等待——
“婶——婶子——”看到江婶婆媳三人相继出来,一直蹲在地上以双手掩面的张武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红绡和——孩子——”
“小武,孩子没了——”对着年轻人紧张期盼的眼神,江婶终究轻叹一声:“好在红绡身子应该没事——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闻言,双目赤红的张武终于忍不住像困兽般呜咽一声,蓦然又蹲下去,然后以手掩面无声流泪——
“红绡怎么样?醒着吗?”眼见一个大男人如此伤心,关璎也不好怨怪他只在意孩子,沉默片刻,她又望着江婶问道。
望着关璎,妇人只是摇了摇头——
“我去看看她,”抬脚的同时,关璎又冲江婶道:“江婶,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要问张武——关璎主要是不想他在外面哭,让里面的红绡更难受。
待进了屋子,关璎一眼便看到一脸苍白默默流泪的红绡,暗自叹息一声,她也用帕子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听说父母与子女之间也是要讲究缘份的——这个孩子没了,是他与你们无缘,你们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刚才江婶说得对,你们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肯定会有的,只是这里有一个先提条件,那就是你要早点把身子养好——你要伤心可以,但是不要太过,不然弄坏了身子,以后自己受罪倒也罢了,可能生出的孩子也会身体瘦弱多病!我也就说这么多,你好好想想吧。”自己是个未婚姑娘,也只能说到这一步。
“姑娘,都是我不好——”半晌,床上的红绡终于幽幽开口:“如果不是我嫌车里闷,想自己走回来——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
“不关你的事,这只是个意外,”低叹一声,关璎又状似随意道:“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惊了马?”
半晌,见床上的人沉默不语,关璎只得轻拍着她的肩:“你不愿意说便罢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我们就是想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也于事无补,你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是早点把身子养好——我给你两个月的假,你可不许装病偷懒。”
“好,奴婢听姑娘的。”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似来极低的呜咽。
“你个傻丫头,其实你想偷懒也没有什么,姑娘我不会那么小气——”闻言,关璎也故作欢快取笑:“只是紫箩马上就要出嫁了,你不早点好起来,又怎么能给她送嫁?”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让江婶给你做些吃的——”再次叮嘱一句,关璎也出了屋子,又对江婶慎重交待一番,便带着紫箩去找张武谈话。
其实都是紫箩问,张武答,关璎也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经过。
夫妻二人从城内回来,马车到路口的时候,红绡说坐了一路的车,胸口有些闷,要求下车自己走回来——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别说红绡只是两个月的身孕,便是□□个月的身子也是走得的。
不想就在红绡刚下车的时候,一个衣着锦绣的小姑娘突然策马从她身边经过,几乎是与她擦身而过——事后那姑娘竟然还回头冲她轻笑,一脸恶做剧得逞的得意洋洋……
现在关璎基本上已经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满心恼怒间,她连想对张武叮嘱的话都忘记了,还是旁边紫箩由疑惑中迅速回神,望着张武凶巴巴开口:“你当时就没揍她一顿?这明显是故意吓人!都是你没用,没有护好红绡姐姐——你赶紧去陪着她,劝她别太难过了,若是伤了身子以后可是一辈子的罪!还有,你要是再照顾不好红绡姐姐,我以后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满脸羞愧的张武张了张嘴,终究只是默默承受紫箩的喝骂——
“紫箩说得是,回头江婶也会找你说话,你记得听她的话,孩子没了我们都难受,可是最苦的还是做母亲的人,你得多劝劝她,陪着她——行了,你进去跟红绡说说话——”说着,关璎刚挥了挥手,突然又再次开口:“等等,你说那个骑马的女子——她是什么个模样?年纪、衣着如何?”
“红衣——”想了想,男子又闷出一句来:“年岁——跟姑娘差不多!”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会恶作剧,定然是那个年纪小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一次恶作剧竟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紫箩,你去让江婶问问大家,是不是认识那人——”之前自己赶过去的时候,除了进城去请大夫的次子江河,江家父子都是跟着张武夫妻进来的,说不定见过那肇事者!
略一犹豫,紫箩神情严肃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