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的天气,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我身上却一滴汗都没有,还披着春秋时节的薄披风,少穿一点甚至都会觉得有些寒意。
我在后花园散步。这个时候的后园真没什么好看的,塘中莲花已经都枯萎,莲蓬还没结出来,水中的鱼也因为太热,而躲到水底,不愿出来,气温让所有植物都奄奄的,只有知了在不厌其烦地鸣叫。
好在我不是要欣赏什么,只是纯粹地练练脚力而已。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一串“唧唧”声,瞻儿一下子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小孩子没什么轻重,不知道这么撞过来差点让我栽了一跤。
他抱住我的腿,抬头看着我咯咯笑,小脸蛋因为热而红扑扑的,汗水沿着鬓角留下来,把一条条边发弄得贴在脸颊边。
我蹲下来,拿出丝帕给他拭汗,“瞻儿又让谁追着了呀?”这孩子就喜欢被人追着跑,在房子里窜上跳下地没个消停,别说我娘年纪上去了没那个体力追着他跑,就是连丫头老妈子看到这小祖宗都直叫苦。还好这孩子到我面前倒挺听话,看到我就扑过来抱大腿,所以每次他乱跑的时候,那些下人都来请我去在站一下,不然这孩子就不肯停下来。
“哥哥追,哥哥追。”瞻儿一边说一边手指着我身后外堂的方向。
我心想,哥哥是谁?转身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姜维站在那里,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一个多月没见,他倒还是老样子,看上去还挺适应在蜀地的生活。
“伯约?”我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而不在汉中?”
他没有回答,还是有些愣愣地盯着我。
“伯约?”我又叫了他一声,“伯约将军?是不是我穿了女装,伯约将军没能一下认出?”
他这才回过神来,脸又有点红了,“不……不是,对不起,诸葛小姐,在下失礼了。”
“你又那么客气叫我‘诸葛小姐’了?不是说了只要叫灵兮就可以了么?”
“哦……哦,灵兮。”我看他依旧没习惯叫我名字。
“我刚才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不在汉中呢?”我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
“哦,丞相在撤离西城之时,迁走城中十万余户百姓,一部分安置在了汉中,另一部分命维带来成都安置,故此次陛下遣使来旨之时,与来使同回成都,以期尽快完成此事。”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接着便一阵沉默,气氛稍稍显得有些尴尬。
“灵……灵兮”他叫起我的名字来仍然感觉有些不顺,“你身体好些了么?”
“好些了,谢谢关心。”我客气道。
“当时……”他欲言又止,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感慨地说,“实在有些可怕。”
我看他的动作,猜想是不是当时他接住我的时候,我的血弄得他满手都是,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
“我只是庆幸,还好是我,不是我爹。”我说,“要是是我爹,恐怕……”
他有些愕然,抬头看看我,“可是你差点就……”
“我不是现在没事吗。”我打断他。
“没事吗?你看上去还是气色欠佳,要好好休养。”他倒是很直接。
忽然,他想起来什么,“对了,在下离开汉中之时,佑诚兄弟让我带来一封书信。”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一看信封,微笑着还给他:“伯约你拿错了,拿你自己的信给我了。”
他的脸又红了几分,赶忙拿回自己的信,重新换了一封给我,“佑诚兄见识过人,在下佩服。”
我奇怪他怎么突然想到那样夸赵统,仔细一看信封,原来赵统用拼音写了我的名字,还写了那个H2的化学式,这姜维一定以为是什么见所未见的密语,才会那么认为。
我低声笑道:“这个赵统,太会搞怪。”
姜维只是微微笑笑,小心地把刚才我还给他的信重新收到怀中,神色似乎有些异样。
“伯约,你有心事?”我问他。
“一点家事而已。”他面露难色,显然就是那些家事让他心有所虑。
话音刚落,瞻儿抱住我的腿又来一串“姐姐姐姐姐姐姐”,好像在对我只顾着说话不理他抗议。
我蹲下来,理理他鬓角的湿发,“你看看你,顽皮得都是汗,快去洗洗干净。”他撅着嘴,似乎对我的提议不怎么乐意。
这自然不能由着他,但我自己没什么力气进进出出跑去叫下人来,只能让姜维代劳,我让来人把少爷带下去梳洗更衣,然后对瞻儿说,“瞻儿,去玩水,换衣服。”
小孩子听到玩水,来了兴趣,高高兴兴地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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