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身为安保队长的孙大树,第二次问出了这相同的五个字。
只是这次,他的语气里面,再也没有先前那股紧张兮兮的警惕感,而是彻底放弃了抵抗,染上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哀求的意味。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见人就杀的疯子。”姬霄挑了挑眉,安慰道。
“……我在这里只是暂时停留,只要你们陪我演上这么一场,一个月不到,顶多两三周的戏,我们的人生再无交集,你也可以继续保全自己不惜一切也要守住的小日子。”
“……这短短十多天时间,我只需要简简单单几样东西:第一,一个书架,上面堆上几本根本没人会看的厚书,作为掩饰;第二,我要一本同等厚度,里面却全都是白纸的‘假书’,作为我的草稿纸。”
听到这里,孙大树的眉头微微扬起,似乎很是不解,对方需要草稿纸做什么。
看到这副表情,姬霄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什么一时兴起就要杀人的连环杀人狂……或者说,我是一个有些偏执的正常人——一旦别人惹了我,我就要他一五一十地还回来。”
“正常人……在行动之前,怎么会不需要计划呢?你说是吧。”
在形势的逼迫下,孙大树沉重地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复仇只要十多天就能成事?”他关掉手环的投影,不时看向姬霄狡辩被捆着的同僚,一边问道。
为了保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他什么都能让步,唯独在对方离去的时期上面,不敢再让了:现在姬霄在他眼里,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会行走的瘟神,巴不得对方越早离开越好……不确定一个时间,要是过段时间他又反悔了,自己该怎么办?
似乎是读透了他的这番小心思,姬霄有些好笑地反问道:“就算我要反悔,你又能怎么样?”
“也不能怎么样……”孙大树有些颓唐地回答道,声音都有点不由自主地低下去了。
俗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这安保队长逼急了,也是没有半点好处,想到这里,好生耀武扬威一番之后的姬霄,也是收敛了些许,为了表态,他首先将手伸向了桌面上的砍刀。
“虽然和现在我正在说的没什么关系,不过,作为友好合作的开端:这四个完好无损的人质,你可以领回去交差了。”姬霄一边伸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到姬霄把手伸向那把血迹和锈迹交错的砍刀时,说实话,孙大树只觉得自己那叫一个紧张,就快要抑制不住先发制人出手夺刀的冲动了。
直到下一刻,桌子另一头那人大手一挥,将砍刀“当啷”一声,随手丢到了远处,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底也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番感动之意。
虽然这番谈判并不是在完全对等的情况下进行的,但对方既然肯在此时此刻丢掉他保全性命的保障,就说明他是真的诚心诚意地对待这次谈判。
“不管你在外面要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别让我知道。只要你还在帝域精神病院一天,我大树就保你一天,绝不会有外人知道你的行踪。”孙大树拍拍胸膛保证道。
姬霄也没想到,自己这个特意做出来为了博取对方信任的丢刀动作,会带来如此成功的效果:要是他会读心术,知道孙大树心底此时此刻想的是什么,恐怕都要当场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流出眼泪来了。
放下刀算什么?光是面对你孙大树一人的话,有这双拳头就够了:也就是你忘掉了中间一个月的记忆,才会如此毫无保留地相信我,他在心底感慨道。
事实确实如此:如果是未来的孙大树,在被他痛揍一顿之后,早就没了脾气——才会知道他拳脚功夫了得。此时几个安保人员无声无息莫名其妙被放倒了,多半会猜测对方是使用什么手段偷袭取胜——谁会相信,那些安保们是在正面对战中,一个一个被干趴下的呢?
人倾向于相信自认为合理的事实,在这宗“绑架案”里面,也不例外……孙大树,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
很难想象,少去一个月的记忆,就可以让一个人的决策出现如此分歧:从忌惮到现在的暂时信任,可谓是天差地别。
无论是从当前的状况来看,还是平心而论,那“消失的一个月”,都彻底改变了姬霄的人生。
如果没有那一个月,如果没有遇上那些人那些事,也许他还是会平凡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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