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预定的大厦爆破时间,库帕反倒面露难色。
“要知道,那天我的预定排班……”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就连排班这种蝇头小事,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安排好的。”
话语中暗藏的含义不言而喻:他没法在爆破那天协助姬霄潜入居民楼,甚至不敢有半点异动,否则就会被当作内鬼抓出去严刑拷打。
“已经周二了,还有不到三天准备,时间倒是很紧……”姬霄喃喃道。
“更要命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将近三十层的居民楼里面,到底哪一户里面,会藏有你弟弟留下的证据……要是他交给别人保管了呢?”库帕自问道,提起这一点的时候,也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自我逃出实验室以来,万里就已经宣告失踪了——他不可能会想象到,我能学会易容的本事,也不可能设想,我会拥有一名骇客的帮助,”姬霄斩钉截铁地说道,“所以,那证据就算真的存在,也只可能在我家,在我俩最熟悉不过的地方。”
至于在其他人手上保管的可能性,就等搜完了屋子内内外外,再做考虑,不是这次计划要考虑进去的事。
而且,要担心的事情,也不多这么一件。
“真是麻烦……”想到那件事,姬霄就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头,很是烦躁。
他还要想办法在这三天之内越狱:既然玄盟方面都能把只是有轻微嫌疑,而无实际证据证明是内鬼的库帕按死在某个偏远处的工作岗位上,就一定不会对他姬霄这里掉以轻心。
先前庄风的动作,虽说是一时嗔怒,但未尝没有狐假虎威,借刀杀人的意思。
那道要将他无限期禁足的命令,极有可能不是庄风,而是玄盟的某个人下达的。
想要在那天晚上去和那群黑衣人抢这份证据,就必须要越狱。
或许……一个人越狱还不够,得想办法找个人做掩护。
或者说,不能直接明晃晃地越出去——表面上,得有一个幌子,拖延时间。
这个幌子不需要骗过苍天黄土,只需要骗过玄盟扎在精神病院里的那几双眼睛,也就足够了。
为此,得先把他们的眼线挑出来。
没等姬霄感受到要在三天之内成事的紧迫感,库帕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主驾驶座上那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要想太多了,”库帕又补充道,“虽然我没法亲自到场为你助阵,但区区那天的排兵布阵,我还是能想办法搞到手上的,你只关心继续提升自己的变脸本事就是。”
能将这番难若登天的事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化作安慰的话语……库帕本就不是等闲人。
“我倒不太紧张,”姬霄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兴奋。”
……
某未知地点,会议室内。
一个花白短发的男人微微蹙眉,面色凝重地聆听着电话里面的指示。
“听好了,用上你们的脑子,用上你们藏在暗中的探子——我们要这目标轻而易举地逃出那个精神病院,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顺理成章地找到藏在那屋内某处的证据。”
“……这是他复仇的第一步,等他的复仇行动彻底结束,我们要你们明面上大肆追捕他,暗中却给他机会逃亡到外,在这颗星球的其他地方过上自己的小日子——这么一来,他就再也不会蹦跶了。”电话里的声音缓缓总结道。
“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出。”
花白短发的老人沉重地咽了一下,皱纹间尽是一滴滴藏不住的冷汗,即便不是他第一次进行这种谈话,但每次受命,还是未免会感到一种生命的大恐惧。
自己叱咤玄盟军方多年,最终也不过只是蝼蚁,只要对方一声令下,自己就会以各种诡异的死法,人间蒸发——若不是对方在试手时还刻意留存了他的记忆,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这种事的存在。
他们也不需要其他人相信这种事情的存在,一个在军方里面说得上话的人——一颗够用的棋子,足矣。
摒除脑海中的惧意,部长收敛心神,缓缓问道:“要是那个……目标,他自己没能逃出牢狱,该如何处理为好?毕竟他已经知道大楼爆破一事,若是将就他,临时取消行动,反而会显得可疑。”
“目标的路,我们会为他铺好。”电话那头,只是如此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既然金口已开,目标那边就必然可以成功逃出,只是要伪装出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放出破绽让人拿到一份证据,当然不难。
没有听到第二个问题,只听嘟嘟一声,那头很是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瞬间,这个姬霄曾经谋面的部长,才瘫软在那张椅子上,靠着头枕,半晌,一言不发。浑身上下出的汗,简直就像在雨中长跑了一番的样子。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阵,才从恐惧中挣脱,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微微擦去额边的汗迹之后,打开了隔音会议室的大门。
门外早就挤满了人:有法医,有工程师,有专门做研究的学者。
他们都是有备而来。
“怎么样?”秘书看着部长早就被汗水打透,已然充满褶皱的白色衬衣,上前关切地问道。
“不要紧,老骨头能吃得下饭,打个电话,不是什么难事,”老人正色说道,没等秘书再说些什么,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过头去,看向那群研究领域各异的学者,“怎么样?”
法医摇摇头,表示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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