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晨曦微露,林隐在周围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中醒来,他从草席上爬起,走出木棚,把柴门带上,像往常一样到村边的小河边洗脸漱口。洗漱完毕,看着天色尚早,他捡起一颗细长的小石子当笔,蹲在河边的泥滩上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他写的是《论语》的第一篇——《学而》,不多时,就把《学而》篇中的十六章一字不差、工工整整地在泥滩上写了出来。
刚刚写完,忽然听见背后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林隐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看,原来是李云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林隐认得是竹林书院新来的先生,昨天还多亏他给自己解围,于是赶忙站起身来,冲着李云深深鞠了一个躬,恭恭敬敬地道:“先生早!”
李云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指着泥滩上的字,问他:“你的字写得很好啊,谁教你的?”
林隐答道:“我四岁时,爹娘就教我读书写字了,写得不好,先生见笑了。”提起爹娘,他眼眶一红,鼻子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
李云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林隐犹豫了一下,道:“我爹叫林逸凡,我娘叫杜曼娘。”
李云脸色突然大变,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这一下大大出乎林隐的意料,他一颗心怦怦乱跳,过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小声地嗫嚅着问:“先生,你……你认识我爹娘?”
李云回过神来,脸色渐渐恢复,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不,我不认识他们。”
林隐轻轻吁了一口气,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微微有些失望。
李云看在眼里,迟疑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林隐,道:“这本《论语正义》你拿去,放牛的时候看,不懂的地方,以后可以问我,看完后我再给你别的书。”
林隐心中大喜,接过书,“扑通”一声跪在李云面前,结结实实地给他磕了一个头。李云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林隐嗫嚅道:“弟子无礼,一直……一直不敢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李云微微一笑,道:“我李云乃无名之辈,知与不知,本无所谓。”说罢,冲着他点了点头,转身飘然而去。
从此以后,林隐便不再到竹林书院的窗外偷听,而是在河滩上,一边放牛,一边如饥似渴地读书。他天资本就聪颖,人又勤奋,加上李云的指点,短短数月,已将寻常的儒家经典读得烂熟于胸。
由于原来在竹林书院坐堂的周老先生年事已高,虽然病体渐愈,但身体已大不如前,教起书来力不从心,李云便代他一直在竹林书院坐堂。
一日午后,林隐把牛赶到河滩上一处水草丰盛的地方吃草,自己坐在河边的一株柳树下读书。正读得入神,突然身后飞来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林隐吃痛,“哎哟”叫了一声,右手捂着后脑勺,转过头来,见周杰带着周瑞等七八个孩子,笑嘻嘻地站在他的身后,手里还掂着一颗小石子,似乎随时又要朝他扔过来。
林隐赶紧站起身来,后脑勺上已经长出了个大包,火辣辣地疼,他皱着眉头,忍着痛,气愤地盯着周杰。
周杰嘻嘻笑道:“我还奇怪呢,你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以前教训过你之后没几天,你就又跑去偷听,这次竟然一连几个月都不来偷听,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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